第43章:冥府旧部归附,暗棋夺石惊变 (第2/3页)
李云天的目光骤然凝聚成实质般的光芒,刺在那滴悬浮的黑水上。腐生魔毒如同跗骨之蛆,是魔灾蔓延的根本。此前任何手段都无法根除,只能暂时祛除,任其在污秽中如野草般再生肆虐。冥河之水,是传说中自九幽最深处流淌而出,是亡者最后的纯净归处,是真正可以荡涤一切不净秽物的圣泉!
李云天深吸了一口凛冽刺骨的寒气,心中的警惕没有因为传说中的圣物而消散,反而愈加凝重。他死死盯着玄冥:“此物……何来?”
玄冥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显出深刻的痛苦刻痕。他沉默片刻,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摩擦:“万载沉沦……我部残魂被天机子走狗反复逼杀至遗忘之地。”
他粗糙的手猛地握紧,指关节爆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眼中跳动的幽蓝魂火因燃烧剧烈的回忆而炽烈沸腾:“我等……早已不堪其扰,万载消磨……已是油尽灯枯。”
玄冥的声音猛然拔高,带着撕裂灵魂般的凄厉,穿透了寒风:“可这天杀的腐生之魔!污秽的不止现世,亦在啃噬遗忘之地的根基!”
他身后的无数冥府战士,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沉默的阵列中,仿佛有更深、更沉郁的悲愤在无声流淌。那悬浮于空中的冥河真水轻轻颤动着,纯净的黑暗中心仿佛荡开无声的涟漪。李云天和墨倾雪同时感觉到一种尖锐的痛感,那是来自于真水共鸣传递的无边悲怆。
“是他们!”玄冥干枯的手指猛地指向身后战船上缄默如山的旧部战士,声音哽咽破碎,“……是吾昔日忠诚部下中,最后三百七十六名意志最坚者!”
风似乎凝固了,吹来的只有死寂的寒气,冻结每个人的思绪。
“他们……神念,以魂飞魄散、永世湮灭为代价……”玄冥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偻下去,仿佛那名字本身有山一样的重量压在他的脊椎上,“只为逼出这点最精粹的本源真水,送入我这无用老朽手中!他们只为留下这……最后一点冥府……不灭的薪火!”
冰蓝色的霜华在玄冥脚下剧烈地明灭着,映射出他眼中几乎要失控狂溢的、沉痛的泪意。万载沉寂,归附求存,对一位曾经号令幽冥的老祖而言,已是卑微到了极致的屈辱姿态。若非部族存亡的绝望重压,若非那些魂飞魄散只为换一线之机的忠魂壮举,又怎能让这具古老的残躯卑躬至此?
李云天沉默地看着他,看着那滴悬浮在空中、仿佛凝结了最后忠魂所有残念和执着的漆黑水珠。良久,他眼中凝聚的冰封渐渐融化。他缓缓抬手,虚按向下,示意身后紧绷如弦的浮云弟子稍安勿躁。所有铮鸣的剑气,如退潮般依次收敛,那层无形的防御之网悄然消失。
“留下薪火……”李云天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断,打破了死寂,“很好!”
他踏前一步,迎着刺骨的冥寒,踏上玄冥所立的冰面:“冥河之水,确是我等所急需。此物便是你们冥府投奔浮云最大的诚意!浮云宗,亦有责任护持冥府同道于此乱世存续传承!此事,我应下了!”
墨倾雪的眸光锐利如刀,并未因收剑而有丝毫放松。她上前站在李云天身侧稍后位置,默然守护,同时目光在玄冥身后那些沉默如山的亡魂战士和几位气息阴沉的冥将脸上逐一扫过。每一个都似渊渟岳峙,难辨深潜。
玄冥老祖身后,一位身着暗沉墨绿甲胄的副将,头盔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他的目光在玄冥跪倒时曾有一瞬激烈的抽动,又在李云天应允的瞬间,悄无声息地移开,视线落在那悬浮的冥河之水之上,深沉得如同古井寒潭。
李云天亲手引动浩然真气,凝成一个极其繁复古老的符文,小心地烙印在盛放冥河之水的墨玉圆钵内部。符文亮起微弱毫光,与钵内那滴漆黑的冥水形成共鸣,发出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低鸣。随后,他才真正接过了这承载着无尽悲壮的真水。
就在钵体入手瞬间,一道细如发丝、却又无比清晰的冰冷触感,突然沿着他的手指爬升。这种感觉来自冥水本身——它在与钵底接触时,似乎极其短暂地传递来一种……渴求?像是某种活物沉睡的感应。
“玄冥长老,”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托稳墨玉钵,看向玄冥,“冥河之水既是圣物,感应尤甚。在你们栖身的遗忘之地,它可有异常示警之处?或是对某种存在,表现过特别强烈的……牵引?”
“牵引?”玄冥略显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他身后的绿甲副将头颅似乎动了一下,随即又沉静下去。
“有!”玄冥仿佛突然被什么电醒,他抬起头,目光急切起来,“昔日为了躲避围剿,我部蛰伏于一片早已失去坐标的空寂死域深处。那里……弥漫着天机子极其厌恶的古老冥气。冥河之水曾被供奉于封印之地深处一古殿祭坛之上。真水初至时,曾数度异动,并非针对腐魔秽气,而是……对那祭坛下方封镇的石岩核心,显出剧烈的……渴慕与共鸣!”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激动:“我曾以神识探视,那石岩沉重坚固,不知其源,更非魔物或灵脉……只是那股源自岩心深处的古老气息,似乎……令真水本源跃动!”他看向李云天托举着的墨玉钵,“适才……宗主是否有感?”
李云天点了点头,眼中锐光一闪,心中已翻涌起惊涛骇浪。冥河之水何等圣洁?能让它产生如此清晰共振的,绝不可能是寻常之物!“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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