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十六) (第3/3页)
磐石般地坐了下来,对小小斗室外的大千世界,文辞优美、深入肌里地做出如此这般的精雕细研。
再干的事,就是买了盒小学生用的水彩和一支毛笔,月初时找个“真品”,给自己和工友们画公交车月票板上每月要花钱买了换上的月份贴。二十四五岁的人了,还要和70级小兄弟一样当学徒工,每月买月份贴的两块钱,相当于月工资的九分之一,下夜班吃羊肉泡可吃六顿……政策对咱不义,那么,从乘公交上“堤内损失堤外补”,又有何不仁?
这天傍晚,正画得入神,屋门被推开。抬眼看,却是半年多未见的W和L。
连忙将桌上的“作案工具”塞进抽屉,拎来暖水瓶沏茶,给两人递烟。
W捧茶杯道:“你这货真绝情啊!回来这么久连封信都不写,啥意思嘛?”
我说:“写啥?咋写?写我被你俩这狗东西日弄,从花果山进了城里炼人的八卦炉,还是写当上了拿十八块五工钱的老光棍?”
他讶然道:“咋,过得不好?出啥事了……”
我摆手道:“算了算了!先不说我,你俩‘井冈山上的红旗’还没倒啊?”
W瞅了瞅旁边坐着的L,很不自然地咳了咳。
我这才注意到,自同学起那张嘴就被称作“稻草-金条(能把稻草说成金条)”的L,进门便蔫蔫地坐着,瓶底似的镜片后,眼神极不自然。
果然W说:“咳,出了些事,很咬手——找其他人又没法说,就只有跑来找你商量了!”
L扶扶眼镜,嘟囔道:“真想叫汽车压死算了!”
W刚要说话,我挡住他道:“别说了!我猜都猜出了……L是和谁家的女人有事了吧?”
两人都瞪眼看我,道:“你……咋知道的?”
我瞅着L说:“除了男女关系,有啥事能让你成这个熊样?”
W忍不住笑了,L看我一眼,苦笑道:“毒!你狗东西真是毒眼的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