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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兄弟的灰烬里藏着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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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兄弟的灰烬里藏着火种 (第3/3页)

  金小霜的白大褂前襟沾着试剂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正盯着电脑屏幕咬嘴唇,唇瓣被咬出一道浅白印痕:“气相色谱显示,蜡油里有樟脑和薄荷醇。”她调出汽修厂尸体的照片,鼠标箭头停在右腿裤管内侧,“这里的磨损不是摩擦,是长期贴膏药蹭的。尸检报告漏了——死者大腿外侧有色素沉淀,典型膏药贴久了的痕迹。”

    江临风的心跳陡然加快,血液冲上太阳穴,耳膜嗡嗡作响。

    他调出南粤腌渍厂的工伤记录,“华南虎骨贴”四个字刺得他眼睛发亮:“90年代厂方给装卸工的福利,停产十年了。”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敲击声密集如雨,“全市现存三家私人诊所……凤凰岭那家,去年有个跛脚男人定期买,登记名周建国。”

    “周建国?”金小霜凑过来看,发丝扫过他肩头,带起一丝静电,“和周德海同音。”

    “立刻申请搜查令。”江临风抓起车钥匙,金属棱角硌进掌心,“目标凤凰岭诊所后方废弃猪圈。”

    雨在他们抵达时下得正急,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

    废弃猪圈的铁皮门锈成了暗红色,几个特警用液压钳剪开锁的瞬间,腐臭的潮气裹着霉味涌出来,钻进鼻腔,带着土腥和动物尸骸的腐烂气息。

    地窖入口在猪槽底下,江临风打着手电下去,光束扫过墙角的铁皮盒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盒盖上的红锈里,隐约能看见“强哥留念”四个字,笔画被岁月侵蚀,却仍倔强地刻在金属上。

    掀开盒盖的刹那,潮湿的霉味里混进了铁锈的腥气,还有纸张腐烂的酸味。

    手写日记的纸页已经发黄,字迹却力透纸背:“强哥,他们说你是被我克走的,我偏要把这些脏东西都清干净。”胶鞋的“回”字纹还沾着泥,三枚小指骨用红绳串着,在手电光下泛着青灰,触目惊心。

    名单上的红叉刺目,最后三个名字旁的日期让江临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最近一个是三天后,农历十五。

    “强哥,我替你清账,等我来陪你。”他念出最后一行字,手指触到被撕去的纸页边缘,粗糙的纤维刮过指尖,残留的油渍在多波段光源下显出半行压痕:“……最后一站,回南粤老厂。”

    “所有单位注意!”江临风猛地合上铁盒,对讲机的杂音里迸出他的声音,“立即封锁原南粤腌渍厂旧址!周德海要在老厂完成最后一案——”

    警笛声撕开雨幕时,江临风看了眼手表。

    凌晨一点十七分。

    雨刷器来回摆动,把车窗外的夜色刷成一片模糊的水痕。

    远处,南粤腌渍厂的老烟囱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像根竖起的食指,正对着天空,似乎要说出那个藏了二十七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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