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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画融月,剑穗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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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画融月,剑穗藏心 (第3/3页)

下像撒了层银粉。台上有圈石栏杆,斑驳的柱身上刻着些模糊的字迹,是历年登台人留下的。

    站在台上往下看,丹鼎城的灯火像撒了一地的星子,从脚下一直铺到远处的山边。城东的炼丹阁最高,阁顶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城南的药市还有零星的灯火,大概是晚归的药农在收拾摊位;连他们住的聚丹客栈,都能看到二楼窗棂透出的昏黄灯光。

    林溪月靠在石栏杆上,手里还捏着那只糖兔,兔子的尾巴已经被她咬掉了一小块。她望着远处的灯火,忽然轻声道:“其实我不太擅长应付大会这种场合。”

    沈砚站在她身侧,离得比刚才近了些。听到这话,他皱起眉:“怎么会?”

    “我师父说,我的剑法太刚,少了些圆融。”林溪月的声音很轻,“大会上卧虎藏龙,万一……万一因为我失误,影响了大家,总怕给你们拖后腿。”

    她其实想说,每次站在人多的地方,她总会想起师父临走时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担忧,像块石头压在她心里。尤其是这次丹鼎大会,听说有位来自“丹鼎修大”的弟子,不仅炼丹术冠绝年轻一辈,剑法更是糅合了药火的霸道,凌厉得让人望而生畏,她总担心自己应付不来。

    “你别想太多。”沈砚看着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蝶翼停在那里。他忽然想起迷雾森林的那个傍晚,他被三只毒狼围攻,剑被狼爪拍飞,眼看就要被咬到喉咙时,一道银光闪过,林溪月的流霜剑精准地刺穿了头狼的眼睛,蓝丝绦的剑穗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草木的清香。

    “上次在迷雾森林,若不是你及时出鞘,我早被妖兽伤了。”沈砚的声音很认真,比他练剑时喊的口诀还清晰,“你的剑法哪里刚了?快、准、稳,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修士都利落。再说了,大会是四个人一起去,要赢一起赢,要输一起扛,哪有什么拖后腿的说法?”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溪月的眼睛——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是浅褐色的,像盛着两汪清泉。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补充道:“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这话一出口,沈砚的心跳得像要炸开,连呼吸都忘了。他甚至不敢去看林溪月的反应,只觉得月光都变得滚烫,烫得他脸颊发疼。

    林溪月转头看他。

    月光下,沈砚的脸很红,耳尖红得像要滴血,眼神却亮得惊人,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比丹鼎城最烈的灵火还烫。他的睫毛很长,微微颤抖着,像只紧张的小兽,却固执地看着她,不肯移开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林溪月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糖画——不知何时,兔子的耳朵已经化了一角,琥珀色的糖浆顺着指尖往下流,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黏腻的痕迹。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到了沈砚耳朵里。

    沈砚愣了愣,随即狂喜像潮水般涌上来,差点让他跳起来。他想再说点什么,比如“我说到做到”,或者“你别担心”,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任何话都多余。

    夜风从台下吹上来,带着远处药田的清香。林溪月把化了的糖兔举到嘴边,又咬了一口,这次咬的是兔子的眼睛,甜腻的糖浆混着点微涩的夜风,在舌尖漫开。

    沈砚站在她身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忽然觉得,丹鼎城的月亮,好像比任何时候都圆。

    石板路上,那滴糖浆的痕迹慢慢凝固,像颗小小的、透明的琥珀,藏着这个夜晚最软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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