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矿洞魅影,初尝黑手(上) (第3/3页)
” 刘忙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筛糠似的官僚,眼中的怒火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几乎能把人冻僵的杀意。他缓缓拿起桌上那枚冰冷的弹壳,指节因为用力捏得发白,“嘎巴”作响,青筋在手臂上暴起。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蹦,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人心上:
“老子的规矩,就一条:血债!必须他妈的血偿!” 他死死盯着赵德明,“回去告诉你上头那位,甭管他躲在帝星哪个耗子洞里装神弄鬼,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抠出来!” 他猛地将弹壳攥紧在手心,锋利的边缘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渗了出来,“让他洗干净脖子,给老子等着!”
当规则成为枷锁,唯有以血开锋,才能斩断这吃人的锁链!
当官僚的推诿与天外黑手的阴影交织,当愤怒化为焚身的烈焰,你会选择玉石俱焚,还是在这绝境中,为自己杀出一条染血的生路?
(四) 绝境谋生,暗流涌动
黑石仓库的废墟在暴雨里泡着,像头被开膛破肚的死兽,散发着焦糊肉块和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余味儿。刘忙站在废墟边上,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硬朗的下巴线“吧嗒吧嗒”往下砸,正砸在脚边泥水里那枚缺角四芒星的冰冷弹壳上。他弯腰,把它捡起来。金属那冰得瘆人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冻到骨头缝里,也像盆冷水,“哗啦”浇醒了他被怒火烧得滚烫的脑子。
“忙哥…” 耗子脸色白得像纸,肩膀缠着的绷带还在往外洇血,被个兄弟架着,声音又虚又急,“货…全没了!疤脸哥带人里外扒拉了三遍,毛都没剩下一根!那帮孙子,就是冲着净化水芯和药来的!” 他喘了口气,声音更急,“矿上…塌方的事儿也捂不住了,传得贼快!人心都他妈散了!好几个小矿主吓破了胆,托人递话儿过来,想把矿洞当破烂甩了跑路!”
这消息像条冰冷的毒蛇,“嘶嘶”地缠紧了刘忙的脖子。货没了,钱袋子瞬间瘪得像饿了三天的肚皮。矿上人心惶惶,活儿基本停了。帝星那只黑手,轻飘飘这么一拨拉,就把他刘忙和他这点刚攒起来的家底儿,逼到了悬崖边儿上,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对方不仅要他的命,还要抽干他的血,碾碎他立足的根儿!
刘忙死死攥着那枚弹壳,锋利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几乎要割破皮。他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噼啪”砸在脸上,目光穿过迷蒙的雨幕,投向远处在酸雨侵蚀下破败得像块巨大烂疮的旧城区。愤怒在胸腔里“咚咚”擂鼓,但更深的地方,一股子从无数次街头血战里淬炼出来的、近乎本能的狠劲儿和算计,像见血疯长的毒藤,“噌噌”往外冒。
“慌个屁!” 刘忙的声音穿透雨幕砸过来,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让人心定下来的力量,瞬间压住了身后兄弟们乱糟糟的议论和粗重的喘息。“天塌了还有老子顶着!他们想用刀子把咱们逼上绝路?” 他猛地转过身,雨水顺着他刀削似的眉峰往下淌,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过身后一张张写满愤怒、惶恐和最后一丝期盼的脸。“老子偏要踩着这刀尖子,他妈蹚出一条活路来!不光要活,还要让那帮狗娘养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需要赌一把,一场在绝境里榨出活路的豪赌!
“耗子!” 刘忙目光钉在受伤的少年身上,语气不容置疑,“伤养着,耳朵给老子支棱起来!放风出去!就说我刘忙,手里还有硬货压箱底儿,急等钱用!要大量吃进‘废矿洞’!特别是三号矿脉边上那些被酸雨泡烂了、别人瞅都不敢瞅的!价钱…”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按市价的三成!有多少,老子吞多少!”
耗子愣了一下,随即那双因为失血有些暗淡的眼睛猛地亮了,“明白了,忙哥!” 疤脸拧成疙瘩的眉头也稍微松开了点。
“疤脸!” 刘忙目光转向这个最得力的臂膀,“你!亲自带几个机灵、嘴巴比焊死了还严实的兄弟,跑一趟‘遗忘峡谷’!” 遗忘峡谷这名儿听着就瘆得慌,是蓝色星球出了名的三不管,连着好几个被污染得鸟不拉屎的废弃工业区和地下黑市。“找‘老烟枪’!告诉他,我刘忙要‘水’!要‘药’!急用!“量大!价钱…… 好说!” 他语气猛地变狠,“但货必须走最快最稳的‘鬼道’送过来!敢出半点儿幺蛾子,我绝对饶不了他,连他那破烟杆都得给他撅了!”
这 “鬼道” 啊,就是钻山沟、穿地缝,躲开所有官面上的和帮派的眼线。风险大到能让人腿肚子转筋,可架不住速度快、还隐秘,没别的路能比。
走“鬼道”,就是钻山沟、穿地缝儿,避开所有官面和帮派眼线,风险大得能把人裤裆吓湿,但速度最快,也最隐秘。老烟枪是那块地界的土皇帝,路子野,心黑手更黑,但在亡命徒堆儿里,吐口唾沫还算是个钉儿。
疤脸眼神一厉,重重点头:“明白!包在我身上!”
“还有!” 刘忙嘴角那丝冷笑更明显了,带着点近乎残酷的算计,“把咱们之前藏在二号备用点那批…‘好看的石头’(其实就是辐射轻微超标的高纯度能量矿原石),找几个生得不能再生的生面孔,撒到中心区那几个有钱烧得慌的‘收藏家’圈子里去!”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就说…是从某个远古遗迹里挖出来的‘星辰碎片’,绝世孤品!有价无市!把风给老子使劲儿吹!吹得越玄乎越好!价钱…” 他眼中寒光一闪,“往死里抬!能宰多狠宰多狠!”
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步邪招! 利用恐慌抄底那些看似废了、实则可能藏着宝或者位置紧要的矿洞。利用火烧眉毛的需求,硬开一条隐秘快速的走私补给线。再利用那帮有钱人吃饱了撑的、喜欢猎奇显摆的臭毛病,把原本砸手里的**险矿石,包装成天价奢侈品,狠狠捞一笔救命钱!
负责管账的“算盘”推了推鼻梁上裂了缝的眼镜,有点迟疑:“忙哥,抄底矿洞…这事儿好办,那帮矿主现在巴不得甩包袱。可走‘鬼道’…风险太大了!老烟枪那老狐狸,不趁机把咱们骨头里的油榨出来才怪!还有那批‘石头’…中心区那些老狐狸,鼻子比狗还灵,万一被他们验出来辐射超标…”
“风险?!” 刘忙猛地打断他,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扫过眼前这片焦糊的废墟,又扫向远处雨幕中如同巨兽匍匐的矿脉轮廓,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儿:“老子现在他妈就在刀尖上蹦迪!不赌?那就是等死!赌赢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发白,“老子才有本钱,跟天上那群王八蛋,一笔一笔算清楚这血债!怕死的!现在!立刻!给老子滚蛋!”
没人动。废墟里冰冷的雨水刺骨,但刘忙眼中那团烧着的火,却奇异地引燃了周围所有人血管里的血。恐惧还在,但被一种更原始的、跟着头狼在绝境里搏命的凶悍压了下去。
“干他姥姥的!” 疤脸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第一个吼出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拼了!”
“听忙哥的!” “算盘”眼神一狠,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决绝。
耗子忍着肩膀的剧痛,挣扎着挺直腰杆,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病态的红晕:“忙哥!风声…今晚就放出去!保证吹得满城皆知!”
刘忙看着这群在泥泞血污里还死跟着他的兄弟,胸腔里翻涌的,不止是复仇的毒火,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必须带着他们活下去的责任。他摊开手掌,那枚冰冷的弹壳静静躺在掌心,缺角的四芒星在雨水冲刷下,反射着微弱却执拗的、如同野兽獠牙般的寒光。
绝境不是深渊,而是淬炼锋芒的熔炉;每一次绝地反击,都在为燎原的星火添薪!
当四面楚歌,你会选择坐以待毙,还是像刘忙一样,在废墟之上,以智慧和胆魄为赌注,点燃那束撕裂黑暗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