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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暴雨法庭,泥泞中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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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暴雨法庭,泥泞中的王 (第2/3页)

、无声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吞噬。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只有妹妹小花那只无力松开、滚落在泥水里的小手,和那被车轮碾过、沾满污泥和暗红血迹的布娃娃…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现实的脸庞,却洗不掉记忆中那灼热的血和冰冷的绝望。刘忙猛地闭上眼,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握着扳手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那瞬间爆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让离他最近的一个手下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至亲被夺走的冰冷雨夜,是否也曾在你的记忆里刻下永不愈合的伤疤?

    (五)无声承诺,铁石心肠

    承诺不必震天响,血债终须血来偿,天不收,老子收!

    酸雨依旧无情地冲刷着矿洞顶棚,汇成浑浊的水流,在刘忙脚边蜿蜒。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翻涌的暴戾和痛苦被强行压下,重新冻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转过身,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角落那个抱着碎花裙子的老矿工身上。

    老张头像一尊被风化的石雕,佝偻着背,坐在一块冰冷的矿石上。他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一遍遍,机械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怀里那条小小的裙子,仿佛在擦拭世上最珍贵的瓷器。浑浊的老泪混着脸上的雨水和泥污,无声地滚落,砸在裙子上,晕开一小片更深的水渍。他没有哭嚎,没有咒骂,只有一种被彻底抽干了灵魂的死寂和沉重到让人窒息的悲伤。

    刘忙提着那把沾着泥污和锈迹的扳手,一步步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到老张头面前。矿洞里的喧闹声不知何时低了下去,只剩下雨水的轰鸣和老张头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他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在老张头佝偻的身躯上投下一片阴影。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只是沉默地看着老人怀中那抹刺眼的碎花。

    “张伯。”刘忙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不再是刚才审判时的雷霆万钧,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他抬起手,不是拍肩安慰,而是将手中那把冰冷的、象征着暴力和裁决的扳手,轻轻放在了老张头膝旁一块相对干净的矿石上。

    “拿着。”刘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老张头耳中,也传入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中。“留着。或者…当柴火烧了,暖暖身子。”他的目光扫过那条裙子,最终定格在老张头浑浊却死寂的眼中。“你闺女…不会白死。” 这句话,不是安慰,不是许诺,更像是一句冰冷的陈述,一句刻在铁石上的判词。“天不收的债,”刘忙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涌动,“老子收。”

    周围的矿工们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红,有些人默默低下头,用脏污的袖子擦拭眼角。刘忙手下的混混们,脸上的狂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敬畏。他们见过刘忙的狠,他的狂,他的无法无天,却很少见到他此刻这种近乎沉重的、对底层苦难的感同身受和无声的承担。那把放在老张头身边的扳手,不再仅仅是武器,更像是一种信物,一种无声却重若千钧的承诺。

    老张头布满泪痕和泥污的脸微微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刘忙,没有言语,只有深深的、刻骨的悲恸,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冀。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轻轻碰了碰冰冷的扳手。

    一个恶徒的伏法,能否真正慰藉一颗被彻底撕裂的父亲之心?

    (六)炼狱图景,绝望底色

    看!这就是他们留给我们的‘家园’——一口煮着绝望和骸骨的大锅!

    刘忙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向矿洞口。他需要离开这浑浊的空气,离开那沉重的悲伤,哪怕只是去面对外面同样污浊的世界。

    当他走出废弃矿洞的巨大豁口,更广阔、更令人窒息的“蓝色星球”炼狱图景,如同巨兽腐烂的腹腔,毫无遮掩地铺陈在眼前。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厚重肮脏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远方,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工业烟囱如同巨兽的骸骨,刺破天际,源源不断地喷吐着浓稠的、黄绿色的有毒烟雾,将本就昏暗的天空涂抹得更加污浊。大地龟裂,贫瘠荒芜,只有零星顽强却扭曲变异的植物挣扎着生存,叶片呈现出病态的紫红或灰败的墨绿。目光所及,是连绵起伏、用废弃金属板和破烂油布搭建的贫民窟窝棚,拥挤、肮脏、摇摇欲坠,如同附着在巨兽腐烂皮肉上的蛆虫。更远处,被过度开采后废弃的矿坑如同大地上狰狞的伤疤,积满了浑浊的、散发着诡异荧光的废水。

    酸雨的腥涩尚未散去,更浓烈的、混合着硫磺、重金属粉尘、腐烂有机物和化工废料的恶臭扑面而来,霸道地钻进鼻腔,刺激着泪腺,让人胃部翻腾。空气是粘稠的,带着灼人的热度,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砂砾。

    雨声轰鸣是背景音,其间夹杂着远处工厂永不停歇的、沉闷而巨大的机器轰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还有贫民窟方向传来的、隐约的孩童啼哭,病弱的咳嗽,以及为了一点生存物资而爆发的、歇斯底里的争吵和打斗声。

    空气闷热潮湿,汗水刚渗出皮肤,就被这污浊的空气包裹,变得粘腻不堪。脚下的土地泥泞、松软,带着一种不祥的温热感,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发烧。无处不在的、因温室效应和地核冷却失衡带来的异常高温,像无形的蒸笼,包裹着每一个苟延残喘的生命。

    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这不是家园,这是一口巨大的、缓慢沸腾的棺材!是帝星权贵们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后,遗弃给“垃圾”和“罪人”的坟场!每一个挣扎求生的身影,都像是在滚烫油锅里徒劳蹦跳的蚂蚁。

    “呵…美好家园?”刘忙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充满无尽嘲讽的弧度,对着这片“热气腾腾”的末日坟场低语。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在泥泞中蹒跚、在绝望中麻木的面孔,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投向那污浊云层的更高处。

    如果脚下的土地已成沸腾的泥潭,仰望星空是否还能带来一丝慰藉?

    (七)苍穹冷眼,星河弃子

    看啊,他们就在天上,用我们的尸骨垫脚,踩着我们的绝望,去他们的‘天堂’!

    就在刘忙目光投向天际的刹那,厚重的、翻滚着污浊的云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撕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

    一道冰冷、璀璨、不似人间之物的蓝色流光,从云层缝隙中无声地刺破苍穹,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傲慢和漠然,疾速划过!

    那是一艘帝星的星际飞船。

    它流线型的船体闪烁着昂贵合金特有的、冰冷而完美的光泽,船身上巨大的、代表某个超级财阀或权贵家族的华丽徽记(刘忙瞳孔微缩,那徽记的轮廓…竟带着一丝模糊的熟悉感?)在灰暗天幕下清晰可见。尾部推进器喷射出纯净、强大、没有丝毫杂质的蓝色离子流,与周围污浊的空气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它飞得如此之高,如此之快,优雅地穿过污浊的云层,如同穿梭在污水中却片尘不染的白天鹅,目标明确地指向大气层之外,指向那传说中四季如春、氧气充沛、流淌着奶与蜜的“帝星”。

    飞船划过的地方,留下一条短暂而炫目的蓝色光痕,像一道冰冷的嘲笑,烙印在每一个抬头仰望的“弃民”眼中。

    这景象,与脚下污秽绝望的炼狱形成了最残酷、最刺眼的对比!

    矿洞口,刚刚经历了审判喧嚣的人群,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那道转瞬即逝、却仿佛永恒烙印在视网膜上的蓝色流光。

    贫民窟里,争吵声停了,啼哭声弱了。一张张麻木的、被苦难刻满沟壑的脸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没有愤怒,没有向往,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彻底遗弃后的死寂。那飞船的光芒再璀璨,也照不进他们被绝望冰封的心底。

    一个在泥泞中翻找着可回收垃圾的枯瘦老人,停下动作,浑浊的眼睛望着飞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像一尊风干的泥塑。他身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也学着爷爷的样子仰望,脏兮兮的小脸上,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

    刘忙站在矿洞口,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他死死盯着飞船消失的方向,盯着那片重新被污浊云层合拢的天空。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从他眼底最深处弥漫开来,迅速冻结了全身的血液。那冰冷之中,是比脚下沸腾的泥潭更深的恨意,是比帝星飞船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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