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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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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大城主 (第2/3页)

种凝固的、半透明的晨光铸就,在初升的太阳下,边缘渗出碎钻般的光点。整座城池仿佛是一首凝固的光之诗,既无根基,也无承托,却如此坚定地悬停于永恒的晨曦与消散的暗夜之间。

    黎明城之美,在于光影流转的无常韵律。朝阳初升时,光线穿透云层与城基的光晶,整座城池便如巨大的棱镜般苏醒,将日光分解成无数道流淌的虹。赤金、琥珀、柔紫、水蓝……斑斓的光带在洁白的云街、剔透的廊柱间奔涌流淌,如跳跃的精灵。正午时分,云海在城下翻涌如沸,城池却依旧沐浴在一种恒定的、清冽如晨露的光芒里,将一切投下的影子都涤荡得淡薄、透明,仿佛灵魂的印记。待到黄昏降临,城中光晶的共鸣却愈发清亮,似有万千风铃草在暮色中齐声摇动,叮咚清响不绝于耳,那是城池自身发出的光之咏叹。这声音非为挽留落日,而是为迎接下一个黎明积蓄信念。

    城中居民稀少如谜,偶然得见,也皆是些独行的身影,裹在长袍里,如模糊的剪影。他们行过云街,晨光竟能穿透其形骸,在另一侧投下淡薄摇曳的影子,仿佛他们本身就是晨曦的造物。当暮色四合,他们的轮廓愈发浅淡,最终融入城池本身流转不息的光晕里,如同盐粒溶于水,了无痕迹。他们守护的,并非具体的疆土或财宝,而是“黎明”本身这个纯粹的概念——那破开长夜的第一缕光的象征。

    在城中大殿中央,盘腿坐着一个中年人,看上去他正在推演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

    他,像一株静默的古松,自带一股沉静的气场。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岁月的刻痕并未侵蚀他的英俊,反倒为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添上了深邃的印记。

    他的面容,是那种经得起风霜磨砺的俊朗。额头饱满开阔,几道浅浅的、却深刻的抬头纹隐于其间,如同书写着过往的章节。两道浓眉如墨,斜飞入鬓,如两柄藏锋的短剑,沉静中蕴含着力量。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颜色如同暮色中的深潭,沉静内敛,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那是无数次审视风波、洞察世情后留下的印记。鼻梁高挺,线条刚毅,勾勒出坚定的轮廓。双唇习惯性地抿着,唇角线条平直,透着一股子不言自威的沉稳和历经世事的淡然,下颌线清晰有力,微有胡茬,并非潦草,而是精心修剪过,只留下青灰色的印记,更添几分沧桑的硬朗。

    他的身形挺拔如松,肩背宽阔而厚实,即使穿着寻常的青灰色布衣劲装,也能感受到布料下蕴藏的、久经锤炼的力量。那身衣袍半新不旧,洗得有些发白,却异常干净整洁,袖口束紧,下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或浮夸的装饰,只有腰间一条深色的皮革腰带紧紧束着,勾勒出精干的腰身。衣襟微敞处,隐约可见里面同样素色的中衣领口。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斜斜背负的一柄长剑。剑鞘古朴,深色木质上覆着磨损的皮革,边缘处已磨得油亮,露出内里的纹理。剑柄缠着深色的旧布条,缠得一丝不苟,显然经常被一只沉稳的手掌握持。这柄剑与他融为一体,仿佛是他沉默的脊梁,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身份与过往。他站立时,重心沉稳,一手习惯性地虚搭在腰侧或轻轻按在剑柄下方,姿态放松却随时可以爆发,那是行走江湖多年养成的本能。

    他的头发乌黑中已悄然掺杂了几缕银丝,被简单地束在脑后,用一个不起眼的乌木簪固定,几缕发丝不经意地垂落在鬓角,更显随性。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沉静如山的侧影,没有年轻人的浮躁,也没有暮年人的衰颓,只有一种经过千锤百炼后的从容不迫。他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混合了松针、皮革和淡淡风尘的气息——那是属于江湖的印记,沉稳地附着在这副英俊而历经沧桑的躯壳之上,无言地诉说着一个不必言说的故事。他像一块被流水打磨过的磐石,英俊是轮廓,沉稳是质地,而那份江湖气,则深深浸润在每一道纹理和气息之中。

    此人正是这一任的黎明城城主。

    天下人一般称呼每任黎明城主为大城主。道理再简单不过,黎明城是三十六城之首,那么城主自然也是三十六城主之首。

    至于实力嘛,这位大城主年轻时候以剑客身份行走江湖,留下了“青衫剑客”的美誉。修为至少也是云端境圆满,至于是不是星河境不好说。

    全天下才几个星河境?

    已知的不到一手之数,加上那些隐士,两手之数顶天了。

    不过对于这位大城主,人们大多觉得至多百年,他便可以证道,便可以突破星河境。

    说不定已经是了呢?毕竟他已经两百年没有出过手了。

    管他的,反正大城主的实力妥妥的天下前五。

    他轻轻瞥了一眼飞向各地的符诏,符诏内容就已经一字不差的凝聚在他眼前。

    “‘潜龙勿用’……‘天下共诛’,好一个‘圣京’之主,好一个陆凌霄。”大城主沉声道。

    凌霄天城在未经他点头的情况下发布了如此符诏,于规矩不合。哪怕凌霄天城的陆凌霄就是那位的转世。

    所以,是需要走一趟凌霄天城了。说不定,还需要出剑一次。

    接着他又望向一处,轻轻摇头,却又点头。

    转瞬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直去天外。

    天外云海。

    极远之地,屹立着三尊巍峨法相。

    第一处,是所谓的镇岳天将。

    他的身躯仿佛由亿万场血战的意志熔铸而成,庞大得足以撑开一方云海。身披一副遍布古老伤痕、色泽暗沉如混沌星铁的重型铠甲。甲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刀劈斧凿的凹痕、能量灼烧的焦黑烙印,以及凝固如暗红宝石般的“神血”斑驳。每一道伤痕都像活着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不屈的战意与杀伐之气。肩甲狰狞如咆哮的兽首,胸甲厚重如山岳壁垒。头盔覆盖整个面部,只余下两道深邃如黑洞的眼窝,其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熔岩般的赤金色战火,目光所及,连狂暴的云海能量流都为之凝滞、退避。

    他双足如定海神针般深深扎根于翻腾的云海,姿态沉稳如山。一手紧握一柄巨大无匹、刃口布满锯齿般缺口的玄铁战戟,戟尖斜指下方虚空,仿佛随时准备撕裂星辰;另一手虚按在腰间一柄同样布满裂纹、却蕴藏着毁灭雷霆的阔剑剑柄上。背后,一面由无数破碎盾牌虚影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盾虚影若隐若现,散发着坚不可摧的守护意志。

    他周身缠绕着铁锈、硝烟与古老神血的混合气息,磅礴的战意如同实质的飓风,在云海中搅动起金戈铁马的咆哮幻象。威严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是纯粹力量与不朽战意的化身。

    第二处,是那无相判官。

    这位法相的身形同样高大,却显得异常规整、冰冷,如同用最精确的尺规雕刻而成。他并非身着铠甲,而是一件宽大、垂坠感极强、色泽如凝固的铅灰色天幕般的法袍。法袍上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只有无数细密、流转不息的暗银色符文锁链在袍服表面自行游走、编织,构成繁复到令人目眩的律令条文。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恒定不变的、冰冷的光晕之后,只能隐约看到一张线条僵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孔轮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那是两轮缓缓旋转的、由纯粹几何光轮构成的瞳孔,冰冷、精准,不带一丝人类情感,仿佛能洞悉一切虚妄,裁定万物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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