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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舰横波·光荣耀世·暗潮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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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舰横波·光荣耀世·暗潮涌东 (第1/3页)

    圣彼得堡的冬宫,岁月在其大理石廊柱间凝结成霜。幽深的回廊宛如冰河世纪的甬道,回荡着尼古拉一世焦躁的步履。靴跟敲击光可鉴人的云石地面,声音空洞、冗长、令人心悸,仿佛敲打在帝国日益干瘪的心脏之上。一名侍从官低首垂眉,双手托举着一份来自黑海前线的密报,羊皮纸泛黄的边沿,已被沙皇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攥得卷曲变形。克里米亚半岛的海岸线,此刻在他焦灼的眼底,如同一道新鲜而狰狞的、渗着黏稠血浆的刀疤。

    “高卢人的蒸汽炮舰,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正环绕塞瓦斯托波尔港逡巡游弋;约翰牛们的风帆战列舰,像一道沉默的绞索,勒紧了刻赤海峡的咽喉。”陆军元帅戈尔恰科夫的声音沉重低回,如同自墓穴深处传来的叹息。“我们的士兵是雄狮,但战场,却变成了猛犸象的坟场……陛下,舰队在燃烧。我们黑海舰队的木壳战舰,那些在波罗的海也曾骄傲过一时的战舰,它们发射的实心炮弹,击打在约翰牛和高卢鸡的铁甲舰上,除了留下几点耻辱的凹痕和徒劳的闷响,还能剩下什么?我们需要钢铁……陛下!用足以斩断海潮的钢铁,铸造一道海上长城!”

    尼古拉一世骤然转身,猩红的天鹅绒斗篷掀起一片砭骨的寒雾。他那双鹰隼般犀利的、此刻却布满血丝的眼眸,死死钉在悬挂于墙壁的巨幅世界地图上。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落在那片蜿蜒如巨龙的东方海岸——炎华国。佩剑的鞘尖,裹挟着风暴将至的蛮力,“咚”地一声,狠狠戳进地图上那片古老大陆的腹心,笔直指向那标记着“炎华”的所在。“派出最精锐的特使团!”沙皇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冰原上猝然撕裂冻土的雷霆,“去那个新崛起的南洋国家!去找他们的铁甲舰!不计任何代价——买下来!告诉那些南洋人,伊万罗斯的国徽是双头鹰!它绝不能,也绝不可能,在克里米亚的海天之间,被人折断翅膀,沦为鱼腹中的尸骸!”

    墨本尔港的海风,裹挟着铁锈的腥膻、劣质煤烟的污浊以及海藻腐烂的气息,粗暴地灌入基谢廖夫伯爵的鼻腔。当他的鹿皮靴踏上这座东方巨港码头的瞬间,一股比寒风更为凛冽的颤栗,自脚底直贯囟门,冰彻了他的脊椎。铅灰色的海面,在铅灰色的天穹下剧烈涌动。三艘钢铁巨物,正以一种沉默而冷酷的姿态,劈开混沌的波涛。那锐利如剃刀的舰艏撞角,撕裂水面,平滑得如同热刀划过凝脂。最令他惊惧的,是那位于舰体中央、缓慢旋转的巨大炮塔。巨大的炮座随着内部看不见的精密齿轮的咬合传动,发出低沉、规律、充满金属质感的“咔哒”声,沉重地碾过每一个旁观者的耳膜。黑洞洞的炮口,带着毁灭的气息,缓缓扫过苍穹,连那些在风浪中见惯生死的海鸥,都如同遭遇了远古凶灵的凝视,惊惶地四散飞逃,留下一片失魂落魄的哀鸣。

    “此乃定远级铁甲战列舰,我炎华国,自力铸造。”身旁引路的炎华海军军官,语调平淡无波,仿佛在向异乡人介绍田间几株寻常的稻穗。“舰艏舰艉,各一座双联装210毫米克虏伯重炮。侧舷……覆有120毫米钢面铁甲,复合锻接。”

    基谢廖夫伯爵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一股血腥的记忆陡然涌上脑海——塞瓦斯托波尔港外,他那燃烧的同胞舰队,那些英勇的、用橡木和勇气构筑的战舰,在高卢人精准的炮火下,是如何在瞬间化作一支支焚天巨烛,照亮了吞噬水兵生命的墨色海水。而眼前这些冰冷的钢铁堡垒,阳光下铆钉在接缝处闪烁的寒芒,竟比冬宫廊柱上熠熠生辉的金叶装饰,更刺得他双眼生疼。

    海军部议事厅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沉重地闭合,隔绝了港口的喧嚣,也隔绝了外间的光线,仿佛将人瞬间投入一座钢铁的圣堂。米哈伊尔·谢苗诺维奇·基谢廖夫感到呼吸微微一窒。长长的紫檀木桌案尽头,端坐着一位女子。一袭月白色的海军常服,挺括严谨,衬得她如同冰封湖畔的一尊玉像,眉目清冽如万年不化的寒冰。肩上金色的将星穗绶低垂,压着三道象征无上威权的星徽,在摇曳的烛火下散射着冰冷的光。然而,最令人心神为之所夺的,并非这些。而是她纤长手指轻按着的桌案前方,那尊覆盖着猩红天鹅绒布的神秘舰船模型!流线型的舰体曲线异常优雅,却泛着深海玄冰般的幽邃冷光。船身倾斜的装甲带,棱角分明,厚重如传说中的巨龙鳞甲。而那两座高高昂起的旋转炮塔,其轮廓线条之锐利,其结构之雄浑,其压迫感之巨大,俨然便是沉睡万载后昂首发出一声寂然咆哮的……龙首!

    基谢廖夫解下冻得硬如冰块的领结,颈项上一处因严寒和焦虑而反复溃烂、刚刚结痂又被他无意识抓破的冻疮,暗红的伤痕刺目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声音嘶哑,如同生锈的锉刀刮擦着黄铜:“部长阁下明鉴……约翰国与高卢国的联合舰队……已然驶入金角湾深处,其势汹汹,如同狼群窥伺羊羔。我黑海舰队,那些……那些木质的、依靠风帆的旧时代遗物……若冒险出击,与将英勇的水兵亲手抛入嗜血鲨鱼的巨口……何异?”说到激动处,他猛然解开厚重的貂裘大氅,动作决绝。内衬上,用金丝线精细绣着的代表沙皇权威的双头鹰徽记,在烛火跳动的光影下剧烈扭曲变形,如同一头因伤痛而濒临疯狂的困兽,正发出无声的哀嚎与咆哮。“至高无上的沙皇陛下惊悉,贵国铸造之‘铁船’,纵横四海大洋,势不可挡。特遣下官,倾国之力,求购十艘!为表至诚,愿以乌拉尔山脉蕴藏之金矿——半数矿权为抵!”

    那端坐于紫檀木桌尽头、肩佩将星的女子——炎华军事院海军部部长刘亦菲,素手轻扬。搭盖在那尊舰船模型上的猩红锦缎,无声滑落。

    一尊通体铁灰色的、迥异于先前所见定远级的舰船模型,赫然显现。

    它的形态,并非定远级那般的刚猛凌厉,而更似一头蛰伏于万仞海渊之下的巨灵鲸鳌!装甲钢板的焊接纹路,纤细精致如同绣娘最上乘的针脚,在昏黄的烛光下,却泛着死亡金属独有的、无感情的冷硬光芒。舰艏舰艉,亦各矗立一座双联装炮塔。诡异之处在于,当女子的指尖看似随意地拂过那炮管时,它竟如同活物般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次俯角——一声微不可闻却极为真切的金属摩擦“咔嗒”声,清晰地响起在死寂的议事厅内!

    “啪嗒!”——基谢廖夫左眼眶上夹着的单枚金丝镜片,应声而落,弹落在冰冷的檀木桌面,又滚落到厚厚的波斯地毯上,转瞬不见。

    “这……这究竟是何等……怪物?!”基谢廖夫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他的山羊胡须随着呼吸急剧抖动。他失态地指着那模型,“我……我见过!我在约翰国!曾蒙特许一睹其最新‘勇士号’铁甲舰的设计图纸!绝非此等形制!绝非!”

    刘亦菲指尖稳定地划过舰体中部那一道微微隆起的穹甲弧线,声音清冷如珠落玉盘:“此乃‘光荣号’,铁甲巡洋舰。其设计之精髓……”她话语微妙地一顿,一根玉指如惊鸿般倏地点在模型那高耸的烟囱某处。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透过模型那本该是实心的烟囱内壁,一缕深邃幽蓝的、如同极地寒夜天空般纯净冰冷的微光,竟从内部隐隐透出!

    “……‘光荣号’燃煤舱之容量,足可载入千吨威尔士‘黑钻’无烟煤,”刘亦菲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千钧,如同刻在铁板上,“其续航之远,五千海里不足以道尽。自贵国敖德萨军港起锚,穿越黑海波涛,直抵克里米亚半岛塞瓦斯托波尔港下锚……其间无需一粒煤渣落地,无需一次中途停靠加煤!”

    仿佛有彻骨的冰水从基谢廖夫的头顶浇灌而下,令他浑身僵冷。然而,紧接着一股因震撼而起的近乎羞辱的怒气猛地冲撞他的胸口。他猝然拔出身侧鞘上镶嵌着一枚绿莹莹古玉佩刀——那是沙皇为表彰其功勋而赐予的信物,刀尖直指模型的炮管!“你这炮管!这形制!这该死的炮闩!”基谢廖夫低吼道,“分明是克虏伯厂去年才在绝密图纸上试验的新款!绝密!炎华!缘何能铸此等神魔利器?!”

    刘亦菲并未直接回应这近乎质询的咆哮。她神色淡漠地伸手,从桌案暗格里取出一柄银光锃亮、刻度精确如钟表机芯的量尺。纤细的尺身稳稳压住模型的舰艏至舰艏。“伯爵阁下,”她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锐利如能穿透历史迷雾的冷电,“可曾听闻,此刻在巴黎塞纳河口小岛上,法兰西人正倾力建造的一座巨大铜像?其名曰……‘照耀世界的自由女神’?”

    基谢廖夫一愣,不明其意地茫然点头。

    “其设计者,巴托尔迪,”刘亦菲的指尖在舰体模型优美的曲线上缓缓游走,最终停留在龙骨结构处,“恰亦是……此舰龙骨结构最核心承力框架,理论演算与锻接技术的……参与者之一。”她轻轻放下银尺,发出极轻微的“叮”的一声脆响,“我炎华国……不过是以一丝不苟的匠人之心,按图索骥,铁杵磨针罢了。”

    接下来刘亦菲的讲解,不再是描述一件武器,而是如同一位至高无上的工程师,冷峻而精准地解剖一具为毁灭而生的钢铁巨魔。她从桌案下抽出一卷厚重的轴卷,手腕一抖,“唰啦”一声,光荣号(光荣级首舰命名)的巨幅剖面图在深沉的紫檀木桌案上豁然展开。墨线凌厉,笔笔如刀凿斧刻,其结构之繁复精密,令观者窒息。

    “请看此处。”那只近乎完美的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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