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火铸魂·海军新生·舰队扩编 (第3/3页)
地泊在那里,本身就如同不可摧毁的移动堡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那十艘吉野号们,则如同精心打造的猎豹。它们舰体线条流畅、锐利,仿佛随时都能刺破海水疾驰而出。那低矮的穹甲和密集的主炮组,透露着高效而致命的打击力量。
每艘战舰光洁簇新的甲板上,已然有数百名头缠象征勇猛与鲜血的红巾水兵!他们显然也被这神迹般的“降临”震撼了几秒,但随即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呼喊声如同海啸般掠过海面!仅仅几秒后,高度的纪律性让他们迅速各就各位。水兵们围绕着那些崭新的、闪烁着青蓝冷光的速射炮,开始紧张而熟练地操演起来。巨大的炮口在人力驱动或简易液压机构的辅助下,缓缓抬起、压低,调整着致命的仰角。沉重的铜合金炮弹被吊装设备运送到主炮旁,装填手们动作迅速而精准。阳光照在冰冷的炮管和流淌着汗水的年轻脸庞上,形成一种奇特而强大的生命力。
三天后。风掠过悉尼湾辽阔的海面,带着大海特有的气息。
旗舰致远号那威严的甲板被临时布置成了庄严的仪式场。新设计的将官礼服——深藏青色毛呢料子,金色丝线精心刺绣出奔腾的浪涛纹路,在阳光下闪耀着庄严的光芒。九名最终被选拔出来的将领,如同一排历经风雪淬炼的劲松,钉子般挺立在甲板中央。风卷动着他们腰间的绶带和礼服下摆,却无法撼动他们身上那股凝聚如铁的军人气魄。
胡泉一身同样的元帅礼服,缓步走过这九位将领面前。他的步伐并不快,每一步都踏得很实,带着检阅的沉重,更带着交付的责任。
他在最前方、那个面容棱角分明、气质沉稳如磐石的中年将领前停下。胡泉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对方沉静的眼眸,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无形的传承——那张脸上,有着某种令人熟悉的、属于大洋争雄时代名将的特质,像那跨越时间的海风。胡泉伸出双手,捧起一把镶嵌着温润羊脂白玉、鞘上缠绕鎏金龙纹的指挥刀。
“邓世昌!”
“在!”一声低沉有力的应答,如同舰炮撞击炮膛的闷响。
胡泉将这柄象征着悉尼门户最重责任的权柄,郑重地交到对方手中。双手相触的瞬间,似乎有电流在两人之间传递。
“命你为首任第一舰队司令官!统辖致远级、宁远级、吉野级战舰各三舰!”胡泉的声音不高,却有着金铁交鸣的铿锵,“悉尼,就是我们在这南半球的家门!守好这道门!用钢铁,用炮火,用我华夏水师的骨头!”
邓世昌没有犹豫,单膝沉重地跪落在刷着厚厚桐油的柚木甲板上,伸出双手,捧住那柄仿佛重若千钧的指挥刀。当他仰首应命,左手小臂袖管微微上缩,正好露出腕部一道深色的、蜿蜒如扭曲蜈蚣的巨大烧伤疤痕——那是多年前另一片海洋上搏杀留下的烙印:
“末将领命!人在舰在,誓与悉尼门户共存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钢铁里砸出来的,带着灼烫的铁腥味。他看着胡泉的眼神,再望向身后那几艘钢铁巨舰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胡泉微微颔首,目光移开,落在旁边一位气质截然不同的年轻将领身上。这位名叫陈沧澜的军官,身材不算魁梧,面容甚至带着些书卷气,但他的眼睛极其有神,那是一种长时间与精确计算、复杂弹道为伍才有的冷静专注的光芒。
“陈沧澜!”
“在!”回答干脆,眼神炯亮。
胡泉走向他:“第二舰队司令官,你担起来!率本部驻守纽卡斯尔港!”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这份信任落在陈沧澜的肩头,让年轻人挺得更加笔直,“你的长处不在血肉冲锋,在你的脑子里,在你笔杆子上!吉野号那每分钟两发的拳头要砸出去,砸得狠,砸得准,要靠你的计算!弹药的轨迹、敌舰的航速、风的流向、海流的干扰……把它们在脑子里算清楚!每一发炮弹都要喂到敌人的软肋里!你能做到吗?”
“遵命!”陈沧澜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眼中闪烁着被充分信任和赋予重任的火焰,“请长官放心!第二舰队的炮口指向,必以计算为准绳,绝无虚发!”
最后,胡泉的目光停在了一个站得笔直如标枪、脸上沟壑纵横如同刀刻斧削般刚硬的老者身上。岁月染白了他两鬓的须发,却无法压弯他挺拔的脊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的位置,被一个漆黑油亮的皮制眼罩牢牢覆盖,仿佛封印着一片黑暗的海域。这给他本就凌厉的气质更增添了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凶悍气息——“海上阎罗”韩定涛!
“老韩!”
“在!”声音沙哑如同生锈的铁门摩擦门轴,却带着一股冰碴子似的寒意和穿透力。
胡泉走到他面前,没有拍肩。两人对视着,胡泉的目光里有复杂的情绪:有对老将的敬重,有对他浴血过往的感怀,也有交付残酷任务的决绝。
“第三舰队,交给你!”胡泉的话语里蕴藏着一柄刚出鞘的利刃,“我要你,就在这半年之内!把你那‘阎罗’的名号,给老子狠狠地钉在新南威尔士沿岸每一个不臣服的海角、海湾、还有那些飘着约翰国旗子的海岛上!”他的手指,用力指向海湾之外那广阔无垠的海天交接处,仿佛那波涛之下,就潜藏着敌人,“那些还在惦记着反扑的据点,给我扫!荡!干!净!一个不留!有没有这个把握?!”
韩定涛那只仅存的独眼骤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那只独眼像鹰隼锁定猎物般收缩了一下,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凝聚。他猛地一个立正,仅存的左臂抬起,行了一个标准得刻骨铭心的军礼:
“长官放心!”声音低沉,如同海沟深处刮过的寒流,“半年!半年之内,‘阎罗’所至,这片海面上敢竖起来的、不该竖的旗子,统统给您——扫进太平洋喂鱼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紧的牙关里迸出来的冰屑,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死亡的决心。他的敬礼姿势纹丝不动,那只独眼,牢牢锁定着胡泉所指的方向,仿佛已经在规划着每一场即将到来的猎杀。
“起——旗!”
随着司仪官嘹亮的呼喊划破海风。三支舰队!三个方向!二十七艘钢铁战舰的主桅杆顶端,同时响起了滑轮摩擦缆绳的声音!
呼啦啦!
一面面巨大无比的赤红色旗帜被瞬间扬升至桅顶!旗帜在碧海蓝天之间、在悉尼湾劲风的鼓荡下,如同熊熊燃烧的赤色火焰般同时招展开来!旗帜中央,金丝线精工绣制的五爪盘龙!怒目圆睁,鳞甲贲张,爪牙锋利,正踏着赤色的怒涛,昂首向天!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开这苍穹,扑入深海!那耀眼的金龙!那如血的赤底!
胡泉缓缓收回凝视舰队军旗的目光,那目光悠远深邃,转向海天相接、浪涛翻滚的远方。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礼服的衣襟,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新生的舰队擂鼓助威。远方地平线上,更深更沉的铅灰色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堆积,如同重甲步兵集结的方阵,沉沉地压了过来。
下一轮风暴,带着新的考验和铁与火的腥气,已经在地平线外,积聚起它毁灭性的力量。而他的舰队,刚刚升起了猎猎的战旗。胡泉微微眯起眼睛,挺直了脊梁,像一个真正的舰长迎接风浪一样,迎接这必然到来的未来。
舰队整编仪式结束后,喧嚣的人群逐渐散去。庞大的战舰如同归巢的巨兽,开始缓缓调整姿态,驶向预定的锚地。胡泉没有立刻离开。他特意示意,刘亦菲留步。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了致远号那熟悉的、视野极为开阔的舰桥侧翼平台。这里高出主甲板许多,风显得更加猛烈而清新,吹散了硝烟和油漆的混合气味,只剩下纯粹海风的咸腥。从这里望出去,能清晰地看到整个正在缓缓调整队列的庞然舰队,在黄昏渐暗的光线下,如同史前巨兽的剪影。
胡泉背靠在坚实的金属围栏上,解开了紧扣着脖子的礼服风纪扣,似乎让紧绷的身体也透了口气。他转过头,看着旁边同样凭栏远眺的刘亦菲,她的侧脸在晚霞的光晕下显得柔和而轮廓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