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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涌动·叛乱平息·忠诚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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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潮涌动·叛乱平息·忠诚与背叛 (第2/3页)

烛火下反射着奇异的光。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他开口,纯正的伦敦腔在空旷庞大的厂房里产生微弱的回响,撞击着布满尘埃的高耸穹顶,“约翰国的舰队,早已枕戈待命于好望角,你们那几条所谓的铁甲舰,不过是历史沙滩上的一瞬浮沫。”这话毒箭般钉入空气。

    尖啸的子弹突如其来,骤然从二楼某个绝对阴暗的角落射下,撕裂沉闷的空气,几乎擦过胡泉的耳际,“砰”地一声闷响,旁边巨大的橡木桶木屑四溅,紫红色的陈年劣酒像血液般狂涌而出!几乎是本能反应,布莱克壮硕的身躯暴起,猛力将胡泉撞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与此同时,一股滚烫的力量狠狠撕开布莱克的左臂,血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浓稠无比,它们溅落在胡泉的手背上,像是熔化的铅点般炽热难当。

    “狗杂种!狙击手藏在上面!”有人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举枪向高处射击。

    巨大的橡木桶在连续沉闷的枪声里不断炸裂,碎片裹着酒液和飞扬的炸药粉末疯狂迸溅,四处流淌的酒液混合着火药苦涩呛人的气味,漫过了人的脚踝,那黏腻的触感令人作呕,如同踩在刚刚凝固的血液上。

    胡泉疾速翻滚,避开连续几发角度刁钻的子弹,后背狠狠撞上一个倾倒的半满酒桶。他手中的左轮急促地喷吐着火焰,每一次撞针的叩击,都短暂照亮他脸上坚毅而紧绷的线条,直到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击发——他听见了撞针撞在空击锤上的声音,清晰、刺耳、宣告一个阶段的终结。一直在黑暗中寻找时机的霍金斯如同捕食的恶狼,在这一刻骤然发力猛扑而来!那柄纤薄、闪着寒光、显然常年服务于手术刀片,在烛火下划出一道死亡般的、冷冽的银弧!胡泉被扑面而来的巨大酒气与杀机所摄,在那一瞬间,他竟荒谬地辨认出对方眼镜镜架的款式——那绝不是普通的样式,他在甲午战争纪念馆的英国战利品陈列柜里见过,那是鸦片战争时期英国远征军随队军医的标志性款式!

    刀锋的寒气几乎已经逼至胡泉的喉结。千钧一发之际,布莱克沾着泥泞和鲜血的马靴从斜下方带着全身力量的爆发蹬出,狠狠踹中霍金斯执刀的手腕!一声骨头碎裂的轻响令人齿冷,小巧冰冷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混合了酒液与血污的地面。

    黎明的微光终于艰难地,如同疲惫的渗透者,穿过酿酒厂顶部破碎的玻璃和高窗,照进这片狼藉的战场。碎片折射着不洁净的光线,在地面映出无数不规则的、闪动的斑点。胡泉用力搀扶着布莱克勉强站直,他那条受伤的手臂仍在渗出温热的液体,一滴又一滴,落在地面浓厚的紫色酒液上,瞬间晕开更加深沉的暗紫,像凝固的背叛与反抗。更远处,街巷深处隐隐开始传来由远及近的喧嚣——那是人声鼎沸的欢呼声浪!南郊激战大捷的消息已在第一时间点燃了全城!曾被殖民的铁蹄践踏、被迫习惯了麻木忍受的人们,此刻却如同压抑了百年的火山,挥舞着用各色破布临时缝制的致远舰队旗帜,向港口、向这座城市的中心街道汇聚涌动!

    “他们说……是咱们……救了他们。”一个脸上还带着硝烟痕迹的年轻队员,结结巴巴地递过来一张从霍金斯衣袋深处搜出的纸片。纸片被血汗浸透揉皱,上面清晰罗列着所有约翰国叛乱参与者的名字,笔迹冷酷而精准。然而,胡泉的目光凝固在名单旁边那一行用铅笔潦草添注的小字上——“自愿加入”!瞬间,历史教科书上那些被无数次强调又被无数次淡忘的文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重新击中了他:被铁与火强行开拓过的异乡土地上,埋下的种子永远不止一种——压迫之种带来绝望的苦果,而反抗之种,在每一次黑暗的重压下,都悄然积蓄着冲破坚硬地壳的力量。忠诚?背叛?唯有在这片饱受蹂躏又渴望新生的土地上,才能找到那支离破碎的真相。

    当担架抬起布莱克壮硕却因失血而苍白的身躯时,他突然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死死攥住了胡泉的前襟衣袖。

    “还有……那个被我打碎的杂种……临咽气时告诉我……”他声音嘶哑断裂,带出嘴角混着血丝的沫子,“老格雷森……他在总督府地底下……藏了真正要命的东西!”胡泉下意识地顺着布莱克提醒的目光急遽望去。城市东方的朝阳正跃出海面,把整个城市染成一片磅礴的赤金之色!总督府那高耸的、带着不列颠帝国傲慢气质的尖顶,在刺目晨曦里巍然矗立。那里飘扬过百年的米字旗不见了踪影,此刻升起的竟是一块巨大的、刺眼的白布——那是城中富商巨贾,唯恐致远舰队的怒火会降下毁灭的炮火,惶惶不安、连夜组织升起的大白旗。

    潮水般的欢呼声浪越来越汹涌,从各条街巷最终汇集奔腾入宽阔的港口广场大道。一张巨大的、粗糙异常却充满力量的旗帜在人海中艰难地起伏——自制的巨幅龙旗!那暗黄的旗面是由无数废弃的面粉口袋缝制染成,一条怒张的银鳞巨龙盘踞其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鳞片的材料被揭露竟然是撕开的糖果锡纸。人群中一位裹着破旧暗色披肩的老妪,颤巍巍地端着盛满热汤、边缘有着豁口的粗瓷大碗,奋力塞进一个倚靠在墙边休息的年轻士兵怀中。胡泉看得分明,那个豁口,绝非岁月磨损,分明是巨大外力重击留下的印记——那极可能是当年总督府的爪牙闯进门庭强征土地时,愤怒又无力的原主砸碎瓷碗以对抗命运留下的痕迹!

    一个士兵捧着同样的粗陶碗送到了胡泉面前。碗里是熬得浑浊却散发着热气的土著肉汤,辛辣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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