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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童 海盐味的喜帕与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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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童 海盐味的喜帕与无声的誓言 (第1/3页)

    98 年峥嵘岁月,他们用忠诚书写传奇,用奉献诠释担当。从战火纷飞的年代到和平发展的今朝,军人的字典里永远写着 “使命” 与 “责任”。八一建军节,向英雄的人民军队,致敬!

    劫后的海角村,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淤泥的土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烧焦木头的烟火气。废墟尚未完全清理,断壁残垣间,村民们佝偻着背,沉默地忙碌着,脸上刻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沉重。然而,在村东头老陈头那座被海啸舔舐过、却奇迹般屹立不倒的小院周围,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倔强的野草,正顽强地穿透这片悲伤的底色,悄然弥漫开来。

    大红纸剪成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囍”字,被浆糊牢牢贴在院门两侧被海水泡得发白的木板上,鲜艳得刺眼。几挂颜色褪了些、显然是陈年旧物的鞭炮,被小虎子宝贝似的挂在院门口的歪脖子海桐树枝杈上,引信小心翼翼地垂下来。院子里,几张从各家各户凑来的、高矮不齐的破旧木桌勉强拼在一起,上面铺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碗筷杯碟更是五花八门,豁口的粗陶碗、掉了漆的搪瓷缸、甚至还有几个竹筒削成的杯子。

    没有山珍海味。桌上是渔村人最朴实也最慷慨的“盛宴”:大盆蒸得通红的梭子蟹,张牙舞爪地堆成小山;刚出锅的、冒着腾腾热气、雪白肥嫩的海鲈鱼,淋着简单的葱姜酱油;还有用粗海盐腌渍过、在阳光下晒得油亮喷香的鱼干;一筐筐蒸得裂开口、露出金黄粟米的粗粮窝窝头;甚至还有一小坛老陈头珍藏多年、连海啸都没能冲走的自酿米酒。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海风的咸腥,形成一种奇特而温暖的烟火气。

    天刚蒙蒙亮,阿汐就被几个相熟的渔家婶子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没有凤冠霞帔,没有胭脂水粉。她坐在老陈头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边,身上穿着的是海婆婆压箱底的一件靛蓝色粗布褂子——那是海婆婆年轻时出嫁的衣裳,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阳光和皂角的清香。一个平日里手最巧的婶子,正用一把缺了齿的旧木梳,沾着清水,细细地给她梳理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阿汐丫头,好福气哟……”一个婶子看着镜子里(其实只是一块磨得光滑的铜片)少女清丽又带着羞涩红晕的脸庞,忍不住感叹,“阿星那孩子,看着话少,心实着呢!经了这么大的难,还想着娶你,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了!”

    阿汐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抖,蜜色的脸颊早已红透,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她紧紧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琥珀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盛满了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幸福和一种深切的、近乎不真实的恍惚感。她真的……要嫁给阿星哥了?就在这片被海神肆虐过、尚未抚平伤痕的土地上?

    “来,丫头,抬头。”梳头的婶子放下梳子,拿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串用细韧的海麻线串起的项链。项链上,缀满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被海水打磨得光滑圆润的贝壳:洁白的扇贝、淡粉的珍珠贝、带着螺旋花纹的涡螺、还有几颗罕见的、泛着淡淡虹彩的鲍鱼壳。每一枚贝壳都闪着温润的光泽,像凝固的海浪和阳光。这是村里的女人们连夜赶海,在狼藉的海滩上仔细搜寻、清洗、亲手串成的。它没有金玉的华贵,却带着大海最纯粹的馈赠和祝福。

    婶子将这串独一无二的贝壳项链,郑重地戴在了阿汐纤细的脖颈上。冰凉的贝壳贴着她温热的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阿汐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光滑的贝壳,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海的气息和阳光的温度,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冲垮了最后一丝羞怯,化作眼角滚烫的泪珠,无声地滑落。

    “傻丫头,大喜的日子,哭啥!”婶子们笑着,手忙脚乱地用粗布帕子给她擦眼泪,自己的眼圈却也忍不住红了。她们拿来一块虽然褪色、但洗得极其干净的旧红布——那是从谁家翻出来的、不知哪年留下的包袱皮,轻轻盖在了阿汐的头上。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一片温暖的、带着织物纹理的红色笼罩。红盖头下,阿汐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听到屋外渐渐喧闹起来的人声,听到海浪依旧不知疲倦拍打岸边的声音……还有,那越来越近的、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阿星站在小院门口。他身上穿着阿海伯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套半新的深蓝色粗布褂子,虽然有些宽大,但浆洗得很挺括。膝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被他刻意忽略。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海腥和食物暖香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平息胸腔里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激荡。

    院门口挤满了人。劫后余生的村民们,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和心头的悲伤,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祝福和一种感同身受的欣慰。这场简陋到极致的婚礼,对于刚刚经历灭顶之灾的海角村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是废墟之上顽强绽放的生命之花。

    “新郎官来喽!”

    “阿星!精神点!”

    “快进去接新娘子啊!”

    善意的哄笑声和打趣声此起彼伏。小虎子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兴奋地围着阿星又蹦又跳,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吉利话。

    阿星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而质朴的脸庞:阿海伯咧着嘴笑着,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张伯端着一碗米酒,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还有那些平日里沉默寡言、此刻却眼含热泪的婶子阿婆……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院门口。

    老陈头站在那里。

    他今天换上了一件同样洗得发白、却扣得整整齐齐的深灰色褂子,花白的头发仔细地梳拢过。他拄着那根顶门的硬木棍,腰板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愁苦和沧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礁石般沉凝的庄严。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主婚人的威仪和……一种深藏眼底的、巨大的欣慰与激动。

    “小子,”老陈头的声音洪亮,压过了周围的喧闹,清晰地传到阿星耳中,“吉时到了!还不快进去,把你媳妇儿接出来拜堂成亲?!”

    阿星的心猛地一颤!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迈开脚步,在村民们自发的、有些凌乱却异常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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