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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千载幽影·帝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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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千载幽影·帝王棋局 (第3/3页)

、王飞翔(代号:威龙)于北美禁区核心渥太华战区遭遇战口述、战场残留生物能量场频谱分析(与Qin-M7墓‘白霜’、乌江‘异香’能量特征同源度98.4%)、及‘铁驹’战术记录系统被动加密捕捉影像(三帧)”。

    影像描述(附模糊放大图):

    图1:腐城菌毯核心区,血肉高塔之巅,一个白色人形轮廓背对镜头,衣袂在能量风暴中无声翻卷。

    图2:旧食爆发点,能量晶化洪流中,白袍侧影一闪而过,面部被强光完全遮蔽。

    图3(重点标注): 国会图书馆废墟穹顶破碎处,俯视角度。一个清晰的白袍身影静静伫立在断裂的钢筋边缘,下方,是裴凡生与王飞翔渺小的身影在畸变体潮水中奋力搏杀!角度、距离、那俯瞰的姿态……与裴凡生记忆中那冰冷的一瞥完美重合!

    结论(加粗): “能量特征、行为模式(非直接介入性观察)、形态描述,与历史档案记载高度一致。确认为同一Ω实体。判定:目标已结束蛰伏期,活动频率及能级显著提升,关联‘深红丧钟’核心异变,威胁等级:Ω-∞(无限)。”

    裴凡生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国会图书馆穹顶的俯视图上。冰冷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那居高临下的姿态,那漠然如视蝼蚁的眼神……穿越六百年的空白,在北美废墟之上,再次降临!档案末尾那猩红的“Ω-∞(无限)”评级,如同滴血的烙印,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裴凡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合上了最后一页档案。厚重的纸页合拢,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轻响,如同为这段跨越两千年的幽灵之旅画上了一个沉重的休止符。

    他抬起头,脸上最初的极度震惊和本能的抗拒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历史敬畏与宇宙级寒意的凝重。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仅存的右眼,却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锋,穿透昏黄的灯光,望向阴影中的李老。

    书房里死寂无声,只有台灯灯丝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垂死叹息般的嗡鸣。

    李老一直沉默着,枯瘦的手指间夹着一枚温润的古玉,无意识地摩挲着。昏暗中,古玉表面流转着微弱的光泽。他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重量,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看到了?” 李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沧桑。他抬起眼,目光如同穿透了历史的迷雾,落在裴凡生身上。

    “这不是稗官野史,不是市井奇谈。” 他将手中的古玉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是乌江畔的竹简血泪,是长安密室里的羊皮密语,是玄武门前的绢帛遗恨,是马嵬驿麻布上的绝望绝笔,是陈桥风雪夜石壁上的冰冷刻痕……是用无数断代残卷、用命换来的只言片语,一点点……拼凑出来的‘人’形!”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在凝固的空气里。

    “两千三百多年……” 李老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书房的墙壁,看到了那浩瀚而冰冷的时间长河,“沧海桑田,王朝更迭如走马观花。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骄……在他眼中,恐怕连一场漫长的戏剧都算不上。秦宫汉阙的巍峨,唐风宋雨的繁华,大明宫词的哀婉……不过是沙盘上的微缩景观,实验室里随时可以推倒重来的培养皿。”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疲惫被一种冰冷的洞悉所取代:

    “乌江畔的冷眼,玄武门前的俯视,马嵬坡上的低语,陈桥驿递出的卷轴……亿万生灵涂炭,家国破碎山河泣血,在他眼中,可曾激起一丝涟漪?恐怕连‘观察数据波动’都算不上。人性?伦理?道德?这些束缚凡人的枷锁,于他而言,恐怕连蜕下的蛇皮都不如。”

    李老的目光重新聚焦,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裴凡生:

    “他是如何存在的?靠那神秘的‘元素X’?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维度跃迁?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理解的‘物质’?而是某种宇宙规则的漏洞?更高维意识的触角?甚至……是时间本身孕育的……‘观察者’?”

    他微微前倾身体,台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最后的、不容置疑的定论:

    “所以,我说,他早已不是‘人’了。” 李老的目光扫过那合拢的厚重档案,又落在裴凡生手边那个装着“全知之眼”的松木盒子上,“‘人性’于他,如同尘埃。耶梦加得所求,不过凡尘权柄与血肉畸变。而他……”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他所求所观,恐怕是星辰生灭的轨迹,是文明兴衰的‘道’,是那扇‘彼方之门’背后的……终极奥秘!”

    “他是悬在人类文明头顶的——” 李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最后的审判,“终极之刃!”

    “比深红丧钟更古老!比耶梦加得更漠然!也比所有已知收容物加起来……更致命!这份档案,” 他枯瘦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档案袋上,“就是对他‘非人’本质最残酷,也是最真实的……墓志铭!”

    话音落下,书房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台灯的光晕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厚重的档案摊在桌上,像一块压住整个历史的冰冷墓碑。那装着“全知之眼”的木盒,在昏暗中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裴凡生坐在光影的交界处,一半脸沉浸在光明里,一半脸隐没在黑暗中。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指尖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翻阅档案时那冰冷彻骨的触感。然后,他抬起右手,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轻轻触碰到了自己左眼窝的位置。

    那覆盖着生物薄膜的凹陷处,一片虚无。空洞之下,是曾被撕裂的血肉,是被禁锢的狂暴力量,是……一个被生生剜去的“窗口”。

    李老的话语,如同来自宇宙深处的绝对零度寒流,冻结了他所有的侥幸与幻想。两千年的幽灵,北美废墟上的白袍,非人之眼……所有的线索,都冰冷地指向一个令人绝望的真相:

    人类文明的兴衰起伏,或许从未摆脱过那双跨越了漫长时光、俯瞰着棋盘、漠然拨弄着棋子的……非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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