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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令史:引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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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阳令史:引泉道 (第2/3页)

丝不苟,正是云阳县丞,田不礼。他身着浅青色官袍,外罩一件半旧的狐裘坎肩,正捧着一卷简牍看得入神。堂下两侧,侍立着几名主簿、狱掾等属吏,皆垂手肃立,屏息凝神。

    赵佗趋步上前,躬身禀报:“县丞,新任令史郑墨到任。”

    田不礼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简牍,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郑墨身上,如同两枚温润的玉珠,带着恰到好处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脸上随即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

    “哦?郑令史到了?一路风尘,辛苦了。”他声音清朗,带着一种文吏特有的圆润腔调,“请坐。”

    有皂隶搬来一张矮榻。郑墨依礼谢过,在堂下右侧坐下。

    “郑令史自骊山来?”田不礼端起案上的陶杯,轻轻啜了一口温水,语气随意,仿佛闲谈,“骊山皇陵,乃国之重器,郑令史能在彼处历练,想必于刑名狱讼一道,定有非凡心得。”他话语温和,但“骊山”二字出口,堂下侍立的几名属吏眼观鼻鼻观心,神情却似乎更紧绷了几分。

    郑墨面色平静:“下吏在骊山,不过尽本分而已。云阳乃京畿重县,下吏初来乍到,诸事生疏,还望县丞及诸位同僚多加提点。”

    “提点不敢当。”田不礼笑容不变,放下陶杯,“郑令史能得御史中丞屠公赏识,破格擢升,必有过人之处。”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只是,云阳虽比不得骊山工程浩大,却也自有其繁杂之处。京畿之地,勋贵、豪强、商贾、流民……鱼龙混杂。刑狱之事,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可能……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手指在案几上轻轻点了点,意有所指。

    “下吏谨记县丞教诲。”郑墨垂首应道,“必当秉公执法,恪守秦律。”

    “秦律乃国之基石,自然是要恪守的。”田不礼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真切了些,“郑令史明白就好。对了,前任令史……”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因……积劳成疾,已于月前卸任归乡。他留下的诸多案牍,尚需郑令史尽快熟悉梳理。赵书佐?”

    “下吏在。”赵佗连忙应声。

    “你带郑令史去他的廨署,再将前任积压未结的案卷,悉数移交于郑令史。”田不礼吩咐道,目光重新落回郑墨身上,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期许,“郑令史年轻有为,这些许陈案,想必很快便能理清头绪。本官,拭目以待。”

    “下吏领命。”郑墨起身行礼。

    田不礼含笑颔首,重新拿起案上的简牍,不再言语。那温和的笑容,如同精心描绘的面具,隔绝了所有真实的情绪。

    赵佗引着郑墨退出二堂。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县寺西侧一处僻静的角落。一排低矮的土屋,门窗紧闭,显得格外冷清。其中一间房门上,挂着一块半旧的木牌,上书“令史廨”三字。

    “郑令史,便是此处了。”赵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变气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极其简陋,一榻、一案、一灯架,墙角堆着几卷散乱的竹简,上面落满了灰尘。案几上积着厚厚的灰,一只陶制的笔洗里干涸着墨渍和不知名的污垢。

    “前任走得急,未来得及仔细收拾。”赵佗略带歉意地解释,眼神却没什么歉意,“案卷都在那边墙角堆着,郑令史可自行整理。若有需要,可唤院外听差的皂隶。”他指了指门外一个缩着脖子、冻得直跺脚的年轻皂隶。

    郑墨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墙角那堆如同小山丘般的竹简和木牍上。灰尘在从门口透入的微光中飞舞。

    “有劳赵书佐。”他声音平静。

    赵佗似乎完成了任务,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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