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日防夜防,‘家贼’难防(5k) (第2/3页)
安理得一些,倘若她不去天真自欺一切都是道途历练,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吱呀——
沉重的殿门豁然洞开,赤红天光倾泻而入,照亮了这处阴暗的祖殿。
游苏逆光而立的身影在青砖上拖出修长的影,身后柳婆婆的蛇首杖点地声如催命符。
羽潇然的咒骂戛然而止,却见羽挽月也怔怔失神地看着与光同尘的少年。
他顿时梗直脖子,像是不肯在女子面前对这少年露出怯态,哪怕浑身是血仍硬声道:
“要杀便杀,休要假惺惺作态留我们一命!我金鹏族——”
“圣子说笑了。”游苏打断他,目光掠过羽潇然颤抖的指尖,落在羽挽月垂落的金翅上,“我是留她一命,没打算留你的。”
他在羽潇然的破口大骂声中走近羽挽月,看见她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破损的金羽边缘还凝着未干的血珠与毒素,像只坠地的金鸟。
羽挽月抬眼,正撞上他清冽的目光。少年指尖悬在她腕脉上方,似在犹豫是否探查伤势,却还是收了回来。
“挽月长老的金翅,还能展翅吗?”他问。
羽挽月喉间发紧,不明白少年问这话的含义,破碎的金羽无意识收拢,思考千万遍的问题终是再次问出口:
“你……为何不杀我?”
“昨夜的理由没让长老满意?”
少年的面容细看之下尚有些剑意反噬的苍白,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羽挽月不知为何不自觉在这样的少年面前闪躲视线,用沉默作了答案。
“因为羽长老曾与柳长老是旧识,而柳长老让我别杀你。”
他的声音伴随着大门阖上的轰然声,烛火噼啪,羽挽月却奇怪地并未觉得这座祖殿重新变得阴暗。
柳婆婆站在少年身后,冲她投来一个复杂至极的眼神,便不再看她,而将视线转向少年的背影。
这位年轻时的好友面容已见衰态,却依旧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如今的她已贵为一族之长老,此时却甘愿站在少年身后,显然是认可的表现。
羽挽月猜得到,蛇族这场灭族之难能够幸免,作为未知数的游苏恐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游苏还不顾自损之危也要听她的话强行收回剑意,柳师妹会对这个人族小辈心生感激,自然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也看得出来,游苏会顾及柳师妹的面子留手只是原因之一。否则来问话的只会是柳师妹一个,而不是由游苏领衔。这说明留她性命,更是少年自己的意思。
“不止如此。”羽挽月忽地眼神坚定了些。
这一次愣住的倒是游苏,他苦笑摇头,叹道:“大概是可怜你吧。”
“可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何可怜?!”羽挽月咬着下唇,尽管身陷囹吾,但骄傲如她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
游苏望着被悬挂着的、高高在上的仙子,眼神却没有任何仰视所该有的敬畏,而是几分让羽挽月如芒在背的怜悯。
“其实我也挺可怜的啊……”他笑,“命运总是与自己想过的生活相悖,明明已经费尽心思去努力挣脱命运的摆布,却在最后要为之殊死一搏时被不可控的因素击溃。抗争了一生到最后连让命运看看自己拳头有多硬的机会也没了,这不可怜吗?”
羽挽月破损的金翅忽然轻轻颤动,几片金羽应声而落,她抬眼望着少年,只见这个传言中的瞎子眼中倒映着自己——那是一种洞穿骨髓的了然,仿佛曾在无数个深夜里,与她共享过相同的月光。
游苏忽然靠近半步,声音更低,“你那一刻看着我的眼神是解脱,就好像在期待我将那一剑刺下去一样。所以我偏不帮你解脱,对于你这样已经被命运击败后认命的人,死不是惩罚,活着才是。”
羽挽月忽然想笑,却牵动唇角的伤。
她想起这些年被迫吞下的每一颗毒丹,想起昨日运功时妖丹里暗藏的枷锁,想起昨夜金鹏卫倒下时,羽潇然眼中跳动的疯狂。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看懂她藏在面具下的疲惫。
“这就是你收剑的原因?”她的声音终于不再冰冷,却染了层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游苏没有否认:“命运最狠的不是给你绝路,是让你看见光,却又在你伸手时掐灭灯烛。我给你重新点亮了光,所以挽月长老,你想不想揪住命运的尾巴,再爬起来咬上它一口?当然,若是你已经没这个勇气了,看在柳长老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殿角传来羽潇然的嗤笑,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惺惺作态!你以为救下这贱种后花言巧语,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她的妖丹……”
“闭嘴。”
羽潇然的笑声戛然而止,咽喉被无形剑气割开一道血线。
羽挽月的睫毛剧烈颤动,她看见游苏袖口露出的紫红纹路——尽管游苏说的话冷漠无情,可这个人族少年竟在用自己的伤,换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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