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国之将亡 (第2/3页)
着张治和冯保先后离去。
张居正终于是开始紧张起来。
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储君召见外臣的路子。
当他思忖琢磨之际。
朱载壡已经开口道:“张先生以为,我大明今时今日如何评论?”
他没有遮掩,也没有保留。
如今不过二十五岁,还只是庶吉士,连一个正经官职都没有的张居正,可不是几十年后身居内阁首辅的他。
张居正闻言之后,反倒心中又是一沉。
他赶忙低头拱手,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太子殿下,今时今日之大明,虽有些许灾患波澜,却有圣君在位,储君聪睿,贤名广施于外,当是太平盛世也。”
话说的倒是谨慎的很。
朱载壡默默一笑,摇头道:“我大明既如先生所言,正值太平盛世,可为何前些日子张先生却上疏论时政,言宗室、才者、吏治、夷狄、财税五者之弊?奏中陈言,此五事如臃肿痿痹之病耳,欲除积弊?”
他面带笑容,望着已经面露诧异的张居正。
朱载壡面上笑容不减:“先生说,国朝待宗室,亲礼甚隆,而防范亦密。但亦有宗藩不思师法祖训,皆外求亲媚于主上,以张其势,而内实奸贪淫虐,陵轹有司,朘刻小民,以纵其欲。”
“又说今朝廷济济,虽不可谓无人,然亦岂无抱异才而隐伏者乎,亦岂无罹玷用而永废者乎?”
一番开篇之言,张居正已经屏住呼吸,浑身绷紧。
这都是自己前不久上疏朝廷的那篇《论时政疏》中之言!
只是呈上之后,却并没有掀起半点水花。
可如今太子殿下竟然知晓的如此清楚。
朱载壡却只是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却在日后挽天倾的张居正。
他继续说道:“先生言吏治则是,迩来考课不严,名实不核,守令之于监司,奔走承顺而已,簿书期会为急务,承望风旨为精敏,监司以是课其贤否,上之铨衡,铨衡又不深察,惟监司之为据,至或举劾参差,毁誉不定,贿多者阶崇,巧宦者秩进。”
“于夷狄又允,今虏骄日久,还来尤甚,或当宣大,或入内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边圉之臣皆务一切,幸而不为大害,则欣然而喜,无复有为万世之利,建难胜之策者。”
“而财税一道,先生忧心倍多,今国赋所出,仰给东南,然民力有限,应办无穷,而王朝之费,又数十倍于国初之时,大官之供,岁累巨万,中贵征索,溪壑难盈,司农屡屡告乏。”
他一口气将张居正前不久拿到奏疏中的纲要说完。
随后便目光玩味的盯着对方。
张居正此刻已经是心中震惊不已。
他的目光充满复杂的看向眼前这位年轻的东宫储君。
心中却滋味复杂。
自己郑重其事呈奏朝廷的奏疏,不论是皇帝还是内阁、六部等中枢官员,都不曾重视过问。
可这位储君,却记得如此清楚。
这代表了什么?
原本已经因为上疏而无人问津,变得有些心灰意冷的张居正,心中忽然多了一缕亮光。
面对此刻迎面而来的注视。
张居正缓缓跪拜在地,非是抛心置腹投诚效忠,而是躬声道:“臣方才之言,遮掩过甚,欺瞒殿下,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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