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宫门深闭养静气,蛟龙蛰伏待天时 (第2/3页)
,但至少,那笼罩在头顶的、仿佛随时会劈下的雷霆之怒,似乎暂时远去了。
一些心思深沉的官员则想得更远。
太子回毓庆宫静养,意味着储君之位稳如泰山,且正从这场劫难中恢复力量。
而皇上对毓庆宫超规格的防护与隔离,既是对太子的爱护,恐怕也是一种姿态——太子需要时间,外界也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消化佟佳氏案之后新的权力格局。
未来,当太子再度出现在朝堂时,其地位与威望,恐怕将更胜往昔。
毓庆宫内,胤礽对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似乎浑然不觉。
他严格按照太医的嘱咐起居用药,精神好时,便在殿内慢慢踱步,或倚在窗边看看庭院的景致,翻翻兄弟们送来的、已经过仔细检查的书籍。
大多数时间,他仍以静卧休养为主。
何玉柱将外界的动静,择要紧的、平缓的,偶尔低声禀报一二。
胤礽只是静静听着,很少发表意见,脸上总是带着病后初愈的淡淡倦意和温润平和。
这座宫殿,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外面是紫禁城的喧嚣与暗流,里面是药物与书卷的沉静气息。
胤礽在这里,如同蛰伏的蛟龙,在精心布置的巢穴中,一点点舔舐伤痕,积蓄元气,等待着身体与心志完全康复的那一天。
而他的回归本身,已然无声地宣告着,这场由阴谋与毒药掀起的惊涛骇浪,其核心已然安稳落地,接下来的,将是漫长而谨慎的恢复期,与更加稳固的未来。
*
日子在毓庆宫近乎凝滞的宁静中,一天天平稳滑过。
胤礽的恢复,如同庭院中那株老梅在冬日里缓慢积蓄力量,表面上变化不大,内里却日渐扎实。
每日,太医署两位最擅调养的太医会定时前来请脉,仔细记录脉象变化,调整药方。
药方上的药材,从最初大剂量、偏重“拔毒固本”的猛药,逐渐转为“益气养血”、“调和阴阳”的温补之剂。
汤药的颜色变浅了,气味也不再那么浓烈呛人。
胤礽服药时的神情,也从最初的勉强,变得平和许多。
他的胃口也日渐好转。
最初只能进些清粥汤水,如今已能正常用些易消化的膳食,偶尔还能对某道精致的点心表现出一点兴趣。
脸庞虽然依旧清瘦,但那种病态的苍白已渐渐褪去,透出些许健康的微光。
最明显的是眼神,曾经因虚弱而显得涣散朦胧,如今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与沉静,看人看物时,带着一种历经劫波后的通透与平和。
体力也在缓慢恢复。
从最初下床走几步便需搀扶喘息,到现在已能在何玉柱或宫女的陪同下,在寝殿与暖阁之间来回走上两圈,甚至能站在廊下,看看庭院中已经开始冒出点点新绿的草木。
只是仍不能久站或久行,太医严禁他劳神费力,更不许见风。
康熙几乎每日都会遣梁九功或魏珠前来问安,有时是询问太子饮食起居,有时是送来些新鲜瓜果、精巧玩意,或是几本特意挑选的、轻松有趣的闲书。
他自己也每隔两三日便会亲自过来一趟,不让人通传,只悄悄站在殿外,透过窗棂看看儿子是否安好,或是进去说上片刻话,问问感觉如何,叮嘱一番,但从不留久,以免打扰儿子休息。
这一日午后,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有些慵懒。
胤礽刚服了药,正半靠在暖阁的榻上小憩。
何玉柱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殿下,”何玉柱的声音放得极低,“方才梁公公过来,说是皇上今日得了些南洋进贡的奇楠香,味道清幽宁神,最是养心静气,特意让奴才送些过来,给殿下熏殿安神。”
胤礽睁开眼,目光落在那个精巧的匣子上,微微点了点头:“皇阿玛费心了。收起来吧,晚间再用。”
何玉柱应了声“是”,却没有立刻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还有事?”胤礽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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