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第2/3页)
就是在说,张载苦心孤诣构建的“气本论”,在契嵩及其代表的禅宗心性之学面前,似乎被彻底归入了“心外求法”的歧途。
张载他张了张嘴,舌尖下那个火泡灼痛得厉害,喉头滚动,感到一阵词穷。
如果这么螺旋绕圈,他是不可能得到一个结果的。
因为无论他如何追问,契嵩都会用其理论反驳,随后再从心性上给他扣帽子,甚至契嵩还会引用儒家心性论的内容来攻击他。
张载对儒释道皆有研究,其实并非没有办法从儒家心性论上来对此进行驳斥,但这没有意义,因为相当于进入了对方预设的战场作战,反而偏离了主战场。
而方才在前几轮里,契嵩采取过“攻其必救”的办法破局,也就是攻击张载的“气本论”本身。
这次,张载也学会了。
“——那契嵩大师何以著《辅教编》护佑佛法?此执着岂非更大法执?”
满堂哗然中,张载援引《中庸》,坚持自己的看法:“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气之流行,正是这不贰之诚体!热气球之升,非唯因缘,实乃天地至诚无息之显化!”
契嵩手中念珠微滞,这次的张载,跟前几次辩经截然不同。
这么公然地把这种事情摆到台面上,他反而不好直接反驳,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阿弥陀佛。”
契嵩长叹一声:“老衲著《辅教编》,非为执著,实乃慈悲。犹如医者见孩童执刃嬉戏,虽知刀刃本空,仍须示其安危,儒释之道各应其机,老衲不过为迷途者指月之指。”
话音未落,窗外忽起风声。
残雪从屋脊上簌簌落下,恰有数片穿过槛窗,在满堂烛火中翩跹如蝶。
契嵩袖袍轻扬,一片雪花正落在他掌心。
“施主请看。”他托起那片渐融的雪,“若言此雪为实有,转瞬即成空无;若言其空,此刻分明沁凉入骨。老衲护教,护的正是这‘即空即有’的中道妙义。”
张载立即抓住契机:“大师既承认‘沁凉入骨’,便是认了气之感应!《易》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此感通非气而何?”
“感通是心。”契嵩掌中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