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府学授课(中) (第2/3页)
多百姓们远远驻足,瞠目观看。
学子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很是不安,频频朝着那群官员张望。
……好歹,给诸位大人们搬些桌椅来啊。
这样站着,不太好吧?
察觉到学子们的目光。
崔岘清清嗓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既是授课,便要守课堂纪律。”
“接下来谁若是不认真,便去那边,跟诸位大人一同站着听吧。”
听到这话的岑弘昌等人:“……”
闹够了没有啊!
但学子们却听得想笑,看向崔岘的目光中尽是崇拜。
以14岁的年纪,承山长之职,大半个河南官场的高官,都沦作其陪衬。
崔师兄,真乃吾辈之楷模也!
唯有河南学政于滁浑身发冷。
崔岘无视了他两次,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要凉透了啊!
但于滁还想再努力一把,因此他恭敬站在崔岘身侧,姿态特别、特别卑微。
求你了,别冷暴力我了!
给个机会吧哥。
我什么都肯为你做的!
可惜。
崔岘听不到学政大人心中的乞求。
他坐在学子们中央,看着眼前神情紧张、格外紧绷的学子们,戏谑笑道:“放轻松些,不必害怕,本院只是谦虚一把,不会真误人子弟的。”
“你们莫要担忧。”
“授课开始之前,咱们先熟悉熟悉,诸生可有问题要询问?”
“最好是问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书籍上没有的,跟科举无关的,你们心里好奇的不行,但平日又不敢问的问题。”
啊这。
听到崔岘这话,学子们面面相觑。
……怎么听起来,跟闹着玩儿似的!
而且,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学子们神情迟疑。
崔岘端坐在前方,神情带笑,眼含鼓励。
和传闻中的‘无耻经贼’大相径庭。
也没有绝世才子身上的孤傲骄矜。
今日近距离接触到崔岘,学子们才知道,什么叫做: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位君子,却敢于站在辩经台上,大胆激进,扬言‘二十经皆有漏’,惹怒无数古文经学派老儒。
甚至因此家宅尽毁,险些身陷囹圄。
所以……他做这一切,图什么呢?
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
但这个问题太尖锐了,没人敢直接问。
或许是崔岘姿态太过坦荡。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学子迟疑片刻,起身问道:“山长,东莱先生为您铸造的辩经高台,如今被砸成废墟。”
“那往后……您还要继续辩吗?”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数百学子,包括一旁的岑弘昌、周襄等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崔岘回答的毫不犹豫:“当然要继续。”
那问话的学子讷讷道:“可是……辩经台已化作瓦砾,还如何辩?而且,您……不怕吗?”
经学神圣,不可侵犯。
半月前,崔岘的凄惨遭遇,足以说明这八个字背后,恐怖的威慑力。
纵然如今崔岘任命作岳麓山长,可,终究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啊!
于无数不解、疑惑目光的注视下。
年轻的山长笑了笑,眉宇间尽显少年锋利之锐气:“为何要怕?”
“你只见此处辩经台化作砖石瓦砾,却不见,天穹之下,何处不可作辩经高台?”
“昔日孔子周游列国,车辙所至,皆是杏坛;司马迁幽室忍辱,竹简丝帛,皆成史家绝唱。”
“先前,辩经台在那里,是我崔岘坐等天下人来质疑,来驳难。如今台子没了……”
说到这里。
崔岘停顿片刻,笑的格外张扬肆意:“从今往后,这开封府学,可以是我的辩经台!”
“黄河汛时的堤岸上,可以是我的辩经台!”
“田间老农歇脚的古槐下,市井匠人叮当的铺面前——都是我崔岘的立台辩论之地!”
“台子破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些人,心里早就没有台子了——他们不敢把圣贤道理放到百姓疾苦里去印证,只敢把经书锁在藏经阁里,当作自己高高在上的垫脚石!”
“所以,我的意思是,该怕的,是他们。”
“因为,我要以一身孤勇,掀起一场叩问圣心本源、质疑典籍经文之狂澜!”
“若此亦谓之‘离经叛道’,那我崔岘,便离那僵死之经,叛那无用之道!只因——”
“我所立的,是经世致用之学!”
“我所行的,是顶天立地之道!”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
一众开封学子脸色呆滞。
老学政满脸怒意,但一怒之下却只是怒了一下。
岑弘昌、周襄等人,更是满眼惊骇。
老天,你在说什么啊!
这些话,你敢说,我们都不敢听。
若先前,崔岘的辩论尚且有些‘含糊其辞’,不敢对外宣称‘立新学’。
那么此刻,他这是演都不演了。
岳麓山长一职,让他拥有无上的正统儒家‘政治地位’。
所以,此次下山,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
真正意义上,朝着整个大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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