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2 三代若极,何有唐家 (第3/3页)
多说什么。
李嶷见张岱神态有些冷淡,便又笑语道:“所谓生徒、乡贡之别,不过是俗人浅见罢了。六郎你才情如此,无论在学何处,也都不碍前程。某等既然应举,当以及第为能,只有功名不就,才会标榜生徒为美。”
这话说的倒还中听,于是张岱便又问道:“李案首何事见教?”
“六郎家世显赫,想必应知此番临考更换座主一事绝不寻常。吏部尚书宋开府留守西京,虽居其位却不处其事。崔散骑今以魏刺入朝,急欲张其权柄、诸事改弦更张。”
李嶷出身赵郡李氏,本身又在东都国子监治业多年,对于朝中人事掌故了解也是不少,虽然不像张岱认知这么深刻和具体,但现在讲起来也是大差不差。
见张岱面露赞同之色,李嶷便又说道:“崔散骑虽国之大臣,但此番处事却轻率失重、埋没旧格,实为轻某等应举贡士!其国事轻重,某等虽然不知,但自身治学之艰难却各有体会。
严员外文体,人多摹习,而今骤以苗员外代之,学子们将何以自献?勿为此计庸俗,若苗员外能公允取直,某等各尽其才、凭其取授则可。若未可,则某等旧功错付、岂不可恨?”
“那李案首又意欲何为?”
张岱听到这家伙一副心有不甘的语气,于是便又笑语问道。
“六郎不必客气,称某李十七即可。此诸权徒高高在上,享国禄、用官威,处事却不以正直。某等蓄养才志,是渴为社稷用,岂可因此屈伏!”
讲到这里,李嶷更凑近张岱,小声说道:“某等生徒已经暗计稍后国子监中哗闹抗议,使观礼诸公知其不能慑众,复以严员外监事。六郎等乡贡数倍于某等,若能相与共事,势必更壮。此事利于群生,未知六郎是否敢为?”
张岱听到这里后,也不由得感叹胆大妄为的不只自己一个。这些国子监生们固然姿态高傲、显得讨厌,但他们不只是看不起乡贡,竟然还看不起考官,想要闹事把人给轰下去。
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因为李嶷这里还自觉得崔沔是为了彰显其权威、所以才肆意更改即定之事。
但张岱却清楚这个苗晋卿应该算是张嘉贞的人,其人突然入考功并取代严挺之主持科考,正是当下朝中人事变化所延伸出来的一个新变化。
虽然政治上把人划分为谁谁的党羽有点粗暴,毕竟人事关系和阵营局面都是随时在变化着的,人处其中也在不断做着新的选择,并非一成不变。
但张岱能够确定的是,这个苗晋卿主持科举对自己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首先其人肯定不会给予自己人情关照,其次正如李嶷所言,大家准备这么久都是在学严挺之的文体和意趣,结果临考的时候突然换上了苗晋卿,过往的努力都成泡汤,这谁能接受!
“生徒等若能举事,我自然会有所响应!若是不敢,愿受群唾!”
他这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搞,既然这个李嶷挑头串联举子们搞事,他又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