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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子龙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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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子龙之志 (第2/3页)

族内兵器皆是自家打造的。

    我说,我赵家是以耕种得粮,是以辛劳经营得钱。

    他癫狂的大笑,说天下何人不想耕种,何人不是辛苦经营,可为何大多数人都活不下去,只有你赵家能富足至今?

    那时我觉得这贼人总是寇我赵家,或许是因为眼红吧?

    但我觉得族内并没有做欺压良善之事,族老们一直让我等晚辈有仁恕之心,族父也确实是宽厚君子。

    于是我问他,这世道虽有不堪之处,但我赵氏并没有害人,你为何不去寻贪官污吏,而要来掠我赵家呢?

    他面露讥笑,问我,你赵家真就没有害人吗?你不如问问你家长辈,看看他们为何每年都能从郡官那里拿到钱粮……问问你家长辈,赵家受雇于官府时是在做什么。

    我不明所以,便去问族父。

    族父说,宗内确实常为官府办事,有时是营造之事,有时是押运之事,有时是讨贼之事。

    前年矿山叛乱,族内也受州郡征募讨过叛逆。

    我问族父,那些叛逆可是受了欺压冤屈?

    族父叹了口气,说若无欺压冤屈,谁会去做叛逆呢?

    但身为常山之民,受常山官府征募是必须之事,若我族内不服官府征召,那就也成叛逆了啊。

    我问族父,这不是官府害人吗?

    族父说其实也不算。

    朝廷设了铁官,州里定了必须上交的冶铁额度,这是正常的朝廷需求,否则朝廷便无铁营造军械。

    若朝廷缺铁,大汉便有外敌之难,交铁纳税是该做的。

    但井陉山中有太行贼霸占,矿区无法经营,采炼冶铁的额度便全都落到了规模较小的北正乡铁山。

    州郡官吏为了避免朝廷逼税,也为了减少额度,便只能让当地豪族年年上报贼乱。

    朝廷从不给郡兵发饷,为了筹军饷,郡官们便要以剿贼为名出兵,才能从州里支取军用。

    同时,为了保障冶铁额度,便只能取各县罪犯以及不听军令的兵士入矿山做工,以工赎罪。

    论起来,郡内官吏除了趁机吃空饷贪污之事算是有些小恶,别的真没什么错处。

    可家家都有难处,人无论做何事,总是有所求的。

    若是郡官不贪些钱,便无钱贿赂上官,也无钱交买官的‘治宫钱’……不贪就会丢官,而他们又与贼寇和矿奴生了颇多仇怨,若是丢官,就很容易丢命。

    族父说,没有哪个官吏是一心想害人的,各家豪族口中的仁孝也都不是虚言,其实谁都想做善人。

    但天地不仁,人便不得仁。

    我问族父,既然天地不仁,那我等修行仁恕又有何用?

    族父笑了笑,说,正是因为天地不仁,我等才必须行仁道,否则这天下便是妖魔遍地了。

    也许族父是对的,但我在族父微笑的眼里也看到了泪光。

    族父再次放走了那个贼人。

    那贼首名叫张尧,尧舜的尧。

    从那以后,张尧再也没来我家附近为寇。

    但仍有其他贼人作乱,永远也除之不尽。

    不久后,太平道举事,黄巾四起,冀州大乱。

    黄巾势大,官府试图征我宗平乱,族内这次没有响应征召。

    族父当时病重,临终前他说此事无论怎么做都是不仁,让族老们迁入山中避祸。

    或许是因为族父以前心有仁恕没轻易杀人的缘故,山里的山贼没有为难我族,还给了我们一个安身的地方。

    那地方正是北正乡铁山。

    但朝廷平定黄巾之后,常山的贼反而更多了。

    有张牛角聚众数万起于井陉,有褚飞燕呼啸于山水之间,有黄巾余部四处纵联,还有北太行山贼大举南下。

    真定南乡的另一宗远支,石邑那边的远房叔辈赵浮受了征召,领了族人参与平叛。

    我听闻张牛角与黄巾余部向杀了数十万人的皇甫嵩寻仇。

    也听闻南宗赵浮杀了张牛角,后又被褚飞燕复仇所杀,南宗赵家又在寻褚飞燕的仇……

    我终于明白族父当年为何不轻易杀人,也明白了为何要讲仁恕之道。

    原来所有人都是为了生活。

    后来褚飞燕成了张燕,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平难中郎将,族内受南宗牵连,被州郡官员视为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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