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雷厉风行,杀气腾腾 (第2/3页)
:“钱指挥你也别过意不去,农民嘛,就是这么天生的穷嘴巴子。”
“今年政府预警的早,俺社员还能提前准备点野菜晒好,吃这个挺好,能吃饱肚子还不便秘。”
“我小时候过那三年苦日子,那才是真要命了,啥吃的都没有,饿的都去吃土了,结果吃下去拉不出来啊,便秘啊,那家伙能憋死人的!”
指挥所里的领导干部没有三十岁以下的,他们都经历过五六十年代交接那三四年。
马从力的话帮他们回忆起了被干旱支配的日子,脸上纷纷露出恐惧之色。
钱进拍拍桌子说道:
“各位同志,你们才吃这么一顿——不,甚至都没吃上一顿,只是吃了几口就遭不住了,是吧?”
“可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下马坡的社员,还有更多没水没粮的大队、生产队的男女老少,正含在嘴里、咽进肚子里的东西!”
“不懂事的娃娃孩子哭得嗓子冒烟,也得一口一口往下吞,就为了肚子里有个东西能撑着!就这,还是费劲巴拉省下来的!”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众人,说道:“你们肯定在肚子里骂我呢。”
“这些日子里咱当领导的也没有推杯换盏、大吃大喝,农民吃不饱饭的情况在灾年太常见了,咱们当领导干部的这不是一直在忙着、在想方设法的帮他们度过灾年吗?是不是?”
这话可没人敢说。
柳长贵作为抗旱办主任回了一句:“钱指挥的一片苦心大家都明白,不可能骂你,只是我们有时候确实没办法……”
“没办法把水送去真正需要水的生产队?”钱进问他。
“没办法不吃炒鸡蛋?”
“没办法不喝茶水?”
钱进指着食堂放心冲这些脸色发白的领导说:“各位,咱们这里吃的比指挥部好多了!你们食堂的条件比市府乃至我们供销总社的食堂都要好多了!”
他又一拍身边的电话机:“这事我都如实上报给市里了。”
“难怪他妈你们安果县灾情最严重呢,”他轻蔑的扫了眼领导们,“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官,农民子弟能过上好日子那才是不可思议!”
没人敢出声反驳。
小别水公社的干部们更是大气不敢喘。
但话题还是转到了他们身上。
钱进把下马坡生产大队拦车、把在王家沟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柳长贵这下子明白了。
他一把将手里铝饭盒砸向了角落里的干部们:“我草你们这些混账!这时候了还敢给我搞人情关系、敢给我乱来!”
干部们有苦难言,纷纷说:“王家沟也确实需要水……”
“我们没有说不给下马坡送水,是下马坡的手扶拖拉机出毛病了在农机站修呢,他们没有车去拉水,所以没设立集散地……”
“上马坡条件跟下马坡差不多呀,我们给上马坡可是设置了送水集散点的……”
钱进问道:“第一,上报的灾情报告里点名道姓要指出各公社最缺水的大队名称,每个公社三个名额,你们大队报的是王家沟、李家洼。”
“李家洼我还没去,但王家沟我去过了,它是全公社最缺水的大队吗?”
干部们顾左右而言他。
钱进继续问:“第二,有没有故意卡下马坡生产大队用水的情况存在?”
“王家沟上榜,跟你们旁边的王股长有没有关系?”
王二胖子急忙说:“跟我肯定没关系,领导,这不能冤枉我……”
“你一边去,你被免职了。”钱进毫不客气的说,“具体免职报告你等郁隆兴同志来发吧。”
王二胖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是啊,凭什么啊……”
钱进不再搭理他们,转而冲指挥所的领导们说:
“现在我宣布!”
“抗旱工作一天没有彻底结束,我们所有在指挥所、在一线负责抗灾工作的领导干部的午饭都在这里吃,标准就跟今天一样,只吃这种没油没盐、野菜搀点杂粮的糊糊!”
“还是那句话,别担心没力气干抗旱工作,可以放心吃,敞开肚皮大胆吃,饿不着!”
不少领导惊讶的看向他。
这也太生猛了。
又是免职又是强行安排劣质午饭。
这就不怕手下人造反?
即使不造反也可以在工作上推三阻四、拖延工作进度吧?
到时候指挥部治罪,还不是先处理你这个副指挥、特派员?
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
柳长贵这个抗旱办主任被这空降来的小年轻压的死死的,竟然立马说道:“我代表抗旱办和指挥所,热烈响应钱进同志的号召!”
然后他转身冲在座的领导干部说:“各位同志,今天开始,旱情一日不退,我就一日的中午不离开这个指挥所出去吃饭!”
“我要与重灾区的人民,同甘共苦!”
“你们呢?!”
他话音未落,有几个干部脸色瞬间灰败如土。
他们用屁股也猜到了。
以后中午要继续吃这个干野菜粥了……
但柳长贵这边热情响应了钱进的号召:“钱指挥说的好,说到我心坎里了,以后我跟他一起留在指挥所吃饭。”
“旱情一日不退,我老柳一日不走!”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他们现在心乱如麻,只能跟着喊口号。
钱进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拿手指点向包括柳长贵、钟建新在内的所有指挥部核心成员和各口负责人:
“好,大家伙既然有这个心思,那咱们就得行动起来。”
“从今天起,按每人每月干部定额粮票,全部拿出来交给后勤统一登记造册。然后干什么?就是用这粮票去跟乡下的农民换他们手里的干野菜!”
好几个人当即就哀叹一声。
完蛋了!
钱进掷地有声的说:
“各位放心吧,抗旱工作需要我们有体力有精力,所以我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领导们心里都是一个想法。
您还是让我们饿肚子吧!
吃这个干野菜就是折磨,他们觉得比饿肚子还要遭罪。
不过他们这是日子过的太滋润,没有真正饿肚子,真正饿肚子的时候就知道了,有这干野菜吃也不错。
钱进的安排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钟建新看着手里那碗如同毒药般的野菜糊糊,再看看钱进那张毫无转圜余地的脸上,他终于明白了这顿“午饭”的真正含义。
这样,他感到嘴里野菜残留的苦涩,此刻似乎正沿着喉管,一路蔓延到胸腔里,很难受。
马从力明白钱进的意思后,下意识使劲抿嘴。
这个饱受缺水断粮之苦的汉子,此时坚定的站在了钱进身边。
断断续续的,开始有公社干部赶来指挥所。
钱进离开。
立马有指挥所的领导找到柳长贵低声说:“柳主任你怎么回事?他钱进虽然说是什么副指挥、特派员,可他终究是一个人。”
“咱们都听他的,他是副指挥和特派员,咱们要是一起跟他对着干,他是个屁啊?”
另外有人跟着说:“就是,他钱进压根没把咱当人看,更没把咱当干部看。”
“要我说,咱就给指挥部打电话,集体去控诉这个钱进搞一言堂、搞大家长……”
“滚蛋!”柳长贵不耐烦的说,“怎么没把你们当个人看?就因为让你们吃干野菜,你们就觉得他没把你们当人看?”
“那重灾区的农民是不是人?啊?他们现在全靠这些干野菜救命,他们能吃咱就不能吃!”
交通口的年轻领导不服气的说:“柳主任你才是咱抗旱办的主心骨,他钱进……”
“他钱进是真正的主心骨。”柳长贵很低调。
他看到手下们还在忿忿不平,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你们是不是觉得,他钱进一个供销总社的小主任,没必要把他放在眼里?”
有人下意识点头。
这确实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柳长贵叹了口气,说道:“他马上就要换单位了,太过于具体的我不方便说,但抗旱工作结束,他应该要管咱很多地市的一些工作。”
这话把一行人说的呆若木鸡:
“不不可能吧?”
“他、他、他是要当什么官了?怎么能有这么大权限啊?”
“就是啊,柳主任你是不是迷糊了?这绝对不可能!”
柳长贵更不耐烦了,说道:“爱信不信,反正最上头已经发话了,他抗旱工作结束立马就是这个。”
说着他竖起大拇指:
“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等着看吧,抗旱工作结束后,别说咱县里的各位领导,就是市里的领导们对他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
众人又吃惊又难以置信。
可他们知道作为县常委的柳长贵在省里有关系,消息非常灵通。
既然柳长贵这么说了,那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本来想给钱进点颜色瞧瞧的指挥所领导们老实了,对于钱进的领导地位再无意见,安安心心的等待着开会。
等到一点钟,安果县一把手郁隆兴、二把手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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