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海上对抗之始 (第3/3页)
次轨道修正,”专家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但请注意,最后一次修正,是在12小时前、距离地球超过15万公里的深空完成的。
从那时起,它就进入了无动力滑翔阶段。”
一旁的上位者问道:“也就是说,最后的这15万公里,决定了它最终的精度?”
“完全正确。”该专家非常严肃,“在最后的这段航程中,它将完全依靠自身的导航系统来计算再入点。
任何微小的误差,无论是来自自身陀螺仪的漂移,还是计算中的引力场模型不完美都会在再入大气层时被急剧放大。
按照我们最好的模型推算,即便有霍尔推进器的前期修正,它最终的落点误差范围也应该在一个直径50公里的圆圈内。
但华国的误差好像远远小于50公里。”
他指向屏幕中央那个由华国海事局划定的、长90公里、宽50公里的回收框。
“他们公布的这个回收区,本身就是一次技术炫耀。而现在它正冲着这个框的正中心飞去。
这意味着,它的导航系统,它的自主定位和轨道解算能力,达到了一种我们此前认为在理论上才可能实现的精度。
我们最好是能够把华国舰队逼退,把BY-2带回来,它非常有研究价值!我们需要搞清楚华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很怀疑,他们在某些技术上又实现了突破。”
“什么技术?”
JAXA的专家说:“量子陀螺仪。”
他接着解释道:“陀螺仪是一种用于测量或维持方向和角速度的装置。
简单来说,它告诉一个物体它是否在旋转、向哪个方向转、转了多快。
它是所有惯性导航系统的核心。
惯性导航的优点是不需要接收外部信号(如GPS),因此无法被干扰。但它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漂移。
传统陀螺仪,无论是机械式的还是光学式的,都存在微小的、无法避免的制造瑕疵和环境干扰。
这些微小的测量误差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累积。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们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行走,在这个过程中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来走直线。
那么我们每一步都可能有一个微小的角度偏差,一开始不明显,但走上一公里后,你累积的误差可能会让你偏离目标几百米。
这就是漂移。
对于潜艇、洲际导弹或深空探测器来说,长时间的漂移累积,将导致其对自己位置的判断出现巨大的、甚至是致命的偏差。
所以这些都要靠卫星来对他们的位置进行校准。
量子陀螺仪,更准确地应称为冷原子干涉陀螺仪,它的出现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漂移问题。
它不再依赖宏观的机械旋转或光路,而是利用了量子力学中两个最奇妙的原理:波粒二象性和量子干涉。
具体设计思路我就不在这里做过多赘述,博世是这方面最积极的推动方,它一旦出现,将会是游戏规则改变者。
它相比传统光学陀螺仪,有三大革命性优势:无与伦比的灵敏度、近乎为零的漂移和完全自主与绝对抗干扰。
正因为其极低的漂移,它构成了完美的惯性导航系统。
如果华国拥有这项技术,那么他们的飞行器或武器,可以在完全不依赖北斗卫星导航的情况下,进行长时间、长距离的精确制导。
任何针对卫星的干扰、致盲、甚至摧毁,都对这种自主导航方式完全无效。
一个国家如果率先实现了小型化、实用化的量子陀螺仪,就等于拥有了一把无法被干扰、绝对精准的宇宙之尺,可以丈量全球。
它的导弹,将可以在任何电磁环境下,精准命中任何目标。
它的潜艇,将可以真正成为无法被追踪的深海幽灵。
它的深空探测器,将可以自主规划前往火星甚至更远星系的航线。
这不仅仅是一次技术的进步,而是导航技术从依赖外部信标的时代,向依赖物理法则的时代的根本性改变。
这将从根本上改写太空探索的规则,或者还有其他。
而过去根据博世高管对外的公开声明,他们最快也需要五到十年时间,这还有可能像是可控核聚变那样永远的五到十年。
我很怀疑华国是实现了量子陀螺仪,所以他们才会在登月和返回月球的精度能够如此之高。”
华国舰长李峥上校透过舰桥巨大的舷窗,凝视着15海里外的白色船影,更高更远的天空中,他知道,至少有一架P-3C和一架P-8A正在用它们的电子眼,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但他毫不在意。
今天,这片深蓝海域,他们不是偷偷摸摸的闯入者,而是光明正大的主人。
“报告!BY-已进入主伞开伞阶段,高度3000米,下降速度稳定!”来自文昌控中心的声音传来。
“命令各单位,进入一级回收准备。”李峥声音平静,“命令海雕一号、海雕二号,按预定方案起飞。”
甲板上,两架通用直升机早已蓄势待发。
随着指令下达,旋翼卷起巨大的气流,两架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着返回舱的理论落点飞去。
下午3:52,,返回舱在三顶巨大的橙白相间主降落伞的牵引下,如同凯旋的星际探险家,稳稳地溅落在海面上。
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飞控中心传来的最终落点数据,让整个舰桥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充满自豪的赞叹声。
“最终落点偏差485米。”
李峥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这个数字所蕴含的力量。
这是写给全世界看的实力证明。
直播镜头下,全世界的观众,都见证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远海回收作业。
直升机抵达返回舱上空,呈“品”字形悬停警戒。
其中一架直升机的舱门打开,四名身手矫健的海军蛙人,如同离弦之箭,顺着速降绳索滑入海中,迅速向返回舱游去。
下午三时五十八分,蛙人们熟练地为返回舱安装了海上定位信标和大型充气浮囊,确保其在风浪中的绝对稳定。
随后,他们挂上了高强度拖曳缆。整个过程不到四分钟,动作精准,配合默契,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四点出头,远洋救助打捞船长庚星号巨大的船身,缓缓驶来。
它没有像传统打捞船那样靠近目标,而是在百米外停下。
船尾,一个巨大的A型起重架缓缓抬起,上面挂载着一个半潜式的无人智能回收网。
四点十二分,在蛙人的引导下,返回舱被平稳地拖曳至回收网内并固定。
随后,长庚星号的船员启动回收程序,整个回收网连同返回舱一起,被平稳地缓缓地提升出水面,沥干海水后,安放在甲板中央一个特制的缓冲支架上。
四时二十分,早已等候在甲板上的航天技术人员,穿着白色的无尘工作服,一拥而上,开始对返回舱进行状态检查、数据记录和安全固定。
整个回收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十分钟。
全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次失误。
它不像一次充满不确定性的海上救援,更像一场在自家工厂流水线上、对一个工业制成品进行的标准化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