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2章:朱家家法vs大明国法!沈念:良民不可欺 (第2/3页)
人?”
张居正想了想。
“陛下,臣知那些荒淫之事非潞王殿下组织,可在公开认错的文书上写明潞王不知玩乐细节,但罪己书必须写,仅凭潞王殿下授意下属盗用火器于私用,便必须写罪己书!”
“因为此举已有摇动大明江山社稷之嫌!一旦掣电铳外流,进入北境,被蒙古人人仿制,造成的后果不敢想象,可能会使得朝廷多花百万两银军费,可能会导致成千上万兵丁的伤亡,必须公示,以儆效尤!”
“此乃臣的底线,圣母太后与陛下若不同意,那此事可以放在朝堂上,令百官来廷议!”
廷议二字,直接将小万历噎得没了话语。
一旦朝堂廷议,那此事相当于完全公开,官员们抨击潞王会抨击得更厉害。
文官们倚仗着祖宗之法,倚仗着对大明江山的守护初衷,怒怼潞王,不但无错无罪,而且还能谋个好名头。
顿时,殿内变得安静下来。
小万历低着头,李太后与潞王轻声抽泣,张居正与沈念都低着头,宦官方平站在角落里,连呼吸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潞王突然抬起头。
“母后,皇兄,我……我……我不写罪己书,要逼我写,我……我就不活了!”潞王开口道。
潞王这个年龄,正是要面子的时候。
李太后听到此话,心情不由得甚是紧张,连忙道:“潞王,不可胡说!我没答应,你便不用写罪己书!”
李太后非常宠溺潞王。
小万历想了想,看向张居正,道:”元辅,这样吧,朕命人代潞王写此罪己书,并将其收入此案的卷宗之中,但不作公示,如何?”
张居正微微拱手。
“陛下,这不是做样子吗?既然圣母太后不同意潞王殿下写罪己书,那此案还是放在朝堂廷议吧!”
面对此事,张居正没有妥协半分。
十四岁的潞王敢偷火铳,十八岁的潞王就有可能偷火炮。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气氛又僵住了。
这时,沈念站了出来。
他知张居正抢在他前面说话,是为了防止沈念与小万历、李太后产生过大的矛盾冲突,影响他日后的仕途,但此刻这种情况,沈念不得不站出来。
沈念朝着小万历与李太后分别拱手。
“陛下,圣母太后,臣以为若写罪己书,应是潞王殿下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然写之无用,既然此事僵到这里,臣建议令潞王殿下自己做决定。”
听到此话,潞王抬起头,便想说一声:本王不愿写!
然而沈念朝其微微摇头。
“殿下无需此刻回答,明早,臣想带殿下去一个地方,待去过之后,殿下再决定。殿下若仍不愿写罪己书,那此事就依照陛下刚才所言去处理,臣相信,潞王的选择不会为皇家丢脸的!”
“去哪?要多久?”
小万历面带疑惑,不知沈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日清晨去,午后归。至于去何处请允许臣卖个关子。如今此事僵持到这里,不如就听潞王的选择。”沈念重重拱手。
张居正想了想,拱手道:“臣无异议!”
他感觉沈念如此说,就一定能说服潞王写下罪己书。
小万历看向李太后,当下二人已没有别的选择,若不愿意,那此事就要在朝堂廷议了。
那是更糟糕的选项!
“我听陛下的。”李太后做出了妥协。
小万历坐直身体,当即道:“好,那此事待明日午后潞王回宫后再议吧,暂不声张!”
“是,陛下!”张居正与沈念同时拱手。
……
片刻后,文华殿外,一条石板路上。
张居正与沈念一起朝前走着。
“子珩,你相信潞王殿下见到那一幕后,能知错,能写罪己书?”张居正如此问,显然已猜出沈念明日要将潞王带到何处。
沈念想了想,说道:“老师,我教了潞王殿下三年,我很了解他,我相信他是善良的!”
……
约一刻钟后,二人回到了内阁值房。
此时,已近黄昏。
沈念没有放衙回家,而是直奔兵部火器营。
他没想到负责火器营后勤,人缘甚好的火器营管事于今竟然是偷掣电铳者。
兵部右侍郎王一鄂一直将他当作自己人,让他帮忙查内奸,没想到内奸竟然是他。
沈念虽承诺此案暂不声张,但将于今关押起来,问问情况,还是没有问题的。
半个时辰后。
兵部衙门,火器营,库房内。
火器营管事于今被捆住双手,跪在地上。
其脸上已青肿一片。
正是一旁的兵部右侍郎王一鄂与火器营教习赵士祯打的。
二人都没想到最信任的身边人竟然做出此等勾当。
年约四十岁的于今后悔不已,道出了他偷盗掣电铳的全经过。
他与潞王府承奉太监孙久乃是旧相识。
孙久称潞王想要把玩一下掣电铳,一日便还,然后许诺给他一千两银,于今不敢得罪孙久,外加禁不住银钱的诱惑,以为是顺手的事儿,他负责的就是每日清查掣电铳数量,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便用他手中的备用库房钥匙,偷走了一把掣电铳与十余枚弹丸。
沈念等人对他审问完毕后,接下来将会对火器库加强管理,并增加火器使用手续,另外还会对火器营的兵卒做一次更彻底的调查。
与此同时,孙久、史贵等人已被锦衣卫悄悄控制起来。
……
翌日,清早,左掖门前。
身穿便服的沈念与潞王坐上马车,在以锦衣卫千户石青为首的一众便衣锦衣卫护送下,一路朝西奔去。
小万历专门派遣石青护送。
除了保障二人的安全外,还想知晓期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马车一路向西,目的地乃是宛平县内齐满仓的家。
沈念与潞王对齐满仓的身死经过都尤为清楚。
那日黄昏,齐满仓正在西郊院子搬酒。
孙久的干儿子,一个非宦官的街头混子孙钰,在向一众商人炫耀过掣火铳后,忍不住想用活靶子试一试,便逼着齐满仓脑袋上顶酒,当他的靶子。
然后,孙钰在不清楚掣电铳后坐力的的情况下,连击数下,直接将齐满仓击杀,然后命人扔进河沟。
他本以为有野狗吞食,尸体很快就会变成一堆白骨,没想到第二日就被路过的百姓发现了。
在这件事情中,齐满仓是最无辜的,朝廷需要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
约一个多时辰后,沈念带着潞王来到齐满仓的家门前。
一处很简陋破旧的农户之家。
因此案未破,齐满仓的尸体还在顺天府衙。
此刻,齐满仓的家门前有顺天府的胥吏值守,以防他的家人遭遇不测或被人打扰。
因化雪,齐满仓家门前的土路甚是泥泞。
石青向守门的顺天府衙衙役交待了几句后,潞王与沈念一起踏入齐满仓的家。
破旧的木门,低矮的夯土院墙,院子一角围了一个鸡窝,中间处铺了一层碎石,算是一条小路,可供人走进前方的三间破旧房屋。
潞王走进院子,往前一瞅。
就能看到前方堂屋放着的一口涂着红漆的廉价空棺材。
而此刻。
齐满仓腿部有疾的父亲,眼盲的母亲,哭得脸色蜡白的妻子,还有两个皆不足十岁的儿子与一个约五岁的女儿,都围在棺材旁哭泣。
三个孩子可能没有棉衣,共同盖着一条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的蓝染粗布薄被。
他们的哭声很小。
在看到沈念与潞王两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走进来后,下意识缩起脖子,一脸恐慌的样子。
应该是已有官员来过这里,吓到了他们。
潞王看着他们,有些心慌。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破败的生活环境,第一次见到百姓如此惊恐的眼神。
他们的家人被杀了,他们家的顶梁柱倒了。
他们不敢向官府讨要说法,不敢询问进度,只能无助地哭泣。
依照潞王目前看到的情况,若无人相助,这一家剩余的老老小小,极有可能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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