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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少说废话,我要铁木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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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少说废话,我要铁木真死 (第3/3页)

   “扎合敢不大人慧眼。”胡立点头道。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般扫过帐中三人,沉声道:“铁木真部近年在草原上势力渐长,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仅吞并了周边数个小部落,更暗中联络金国,对克烈部与北疆虎视眈眈,妄图一统漠北草原。”

    胡立侃侃而谈,言语间将铁木真塑造成了克烈部最大的威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在众人心上。

    桑昆听得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胡立的这些话简直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他对铁木真的感情向来复杂。

    骨子里,他带着一股“天龙人”般的高傲,瞧不上铁木真这种泥坑里打滚的穷小子。

    想当初铁木真还是个寄人篱下的小人物时,还是靠着克烈部的帮助才在草原上站稳脚跟。

    后来,铁木真一路开挂,摇身一变成为与克烈部分庭抗礼的强大势力,桑昆心中就只剩下了嫉妒与愤怒。

    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鄙夷从未消散,只会随着铁木真的崛起愈发炽烈。

    因此,在听闻北疆对铁木真的强硬态度时,桑昆很是兴奋。

    猛地一拍桌子:“贵使说的没错,我早就瞧出铁木真的狼子野心……”

    正要痛陈铁木真的罪状,上首的王罕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父汗!”

    桑昆慌忙冲上前,替王罕顺气捶背。

    过了好半晌,王罕才缓过劲来,枯瘦的手摆了摆,转头看向胡立。

    “如果贵使是来劝说我克烈部与乞颜部为敌的,那恐怕就要让贵使失望了。”

    “本汗与铁木真的父亲是安答,桑昆与铁木真也是安答。”

    他强调着这份草原上最看重的情谊。

    胡立却并未露出丝毫失望之色,反而从容一笑,语气笃定:“也客汗可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扎木合联军败亡之后,草原三足之势崩塌,铁木真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已经收服了草原东部的诸多部落。”

    “乞颜部的势力虽暂不及克烈部,却迟早会追平。”

    “也客汗对铁木真有舐犊之情,可殊不知幼虎已然长成,也客汗如今怕是养虎为患啊。”

    王罕沉默了。

    他何尝不明白这些?

    自从阔以田之战后,铁木真的锋芒便再也藏不住,他早已暗中做出一系列打压与限制。

    可真要对义兄弟的儿子痛下杀手,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帐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桑昆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违逆父汗的意思。

    最后,胡立见王罕心意难决,便起身告辞:“既如此,便不打扰也客汗歇息,容改日再议。”

    他并未直接返回驿帐,而是带着随从前往了扎合敢不的营帐。

    此行除了公事,他还带来了唆鲁合贴尼对亲人的问候与礼物,正好借此机会拜访。

    桑昆亲自送胡立出帐,转身返回时,看着帐内仍在喘息的王罕,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

    “父汗年纪大了,变得优柔寡断,早没了当年的狠辣果决。”

    他在心中暗忖,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铁木真狼子野心,若不尽快除掉,迟早会反噬克烈部!”

    当天下午,扎合敢不的营帐里一片欢腾。

    胡立与扎合敢不相对而坐,面前的矮案上摆着刚温好的奶酒。

    两人聊着去年河西之战的盛况,胡立说起北疆铁骑如何踏破凉州城,扎合敢不则感慨着天下局势的变幻,话题渐渐落到铁木真身上。

    “兄长念及安答情谊,怕是难下决心。”

    胡立笑了笑,指尖敲着案几:“安答的儿子还能亲的过自己的儿子?”

    “也客汗难以决断,但有人会帮他做这个决定的。”

    帐内另一侧,扎合敢不的妻女们正围着一堆礼物啧啧称奇。

    皂块被唆鲁合贴尼的妹妹捧在手里,沾了点水揉搓,惊得她连声尖叫:“阿母你看。”

    “羊油真的没了。”

    火折子被扎合敢不的妻子捏在指间,学着胡立的样子轻轻一划,“噌”地窜起一簇火苗,吓得她慌忙扔在地上。

    又赶紧捡起来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有这物件,冬天生火再也不用啃火石了!”

    琉璃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玻璃镜里映出的人影清晰得连鬓角的碎发都能看见。

    甘肃产的胭脂涂在脸颊上,比草原上用的花汁明艳十倍。

    金州产的毛呢大衣厚实柔软,穿在身上连寒风都钻不进来。

    还有很多新奇的东西,让扎合敢不一家大开眼界。

    皂块是用动物内脏熬出的油脂,混合草木灰制作的。

    火折子是用硫磺和硝石混合,涂抹在小木条上,实际上就是火柴。

    虽然比不上磷火的效果,但实用性却远高于火石和火折子。

    看看这些巧夺天工的物件,扎合敢不的家人们忽然觉得漠北草原与北疆相比,简直就像山里的野人过着原始日子。

    连洗块布、生堆火都如此费劲。

    不自觉的对北疆产生了孺慕与向往

    月亮,还是北疆的圆啊。

    到了晚上,胡立在扎合敢不家吃过烤羊腿,谢绝了留宿的邀请,带着随从前往克烈部安排的驿帐。

    刚走出不远,便看见山头上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大人小心!”护卫们立刻拔刀。

    胡立却抬手制止了他们,望着那道熟悉的骑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事,是朋友。”

    他示意随从在原地等候,独自一人走向山头。

    “桑昆殿下倒是好兴致,这寒夜里独倚山头,是在赏这草原月色么?”

    “不过在下以为,北疆的月色更漂亮~“

    话没说完便被桑昆打断,冷哼道:“少数废话,我要铁木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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