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完了,怕是真完了…… (第2/3页)
几何,只管拼命去喊:“聚过来,回头回头,咬住他们!”
武松怕党项人要跑,所以必须要最快时间回头,如此才咬得住。
武松的担忧自不作假,一阵过去,两军相错,往利杞早就觉得不太对劲,此时连忙左右去观瞧,当真不对劲!
何以?
周遭同袍,落马无数,空空的马背数不胜数,往利杞诧异非常,他从来没有过与宋人如此骑兵对垒的经验,宋人何以有过真正成规模成建制冲杀来去的骑兵?
哪怕真有,那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所以,宋人,万万不可能擅长骑兵作战。
头前在大帅军帐里,众人也说,宋骑定是仓促组建,那骑士定也不会真正擅长马上厮杀,众人都这么说……
往利杞再看周遭,心中已然有些发凉,不可置信那是其次,眼前已然发生的,容不得丝毫作假。
那还战吗?
东北方向,那轰鸣之声,当真如初夏狂雷,越来越近,若是再来一万如此之骑,还谈什么胜负?
若是不战,身后那宋骑已然转头又来,动作飞快,哪里有一丝一毫不善马战的意思?
与其说是不擅马战,更像是擅长无比,冲阵杀敌,聚阵转向,动作顺滑无比,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一点拖沓的模样。
这般已然被咬上了,逃,那就是把后背给敌人,敌人追击掩杀而来,对着一个一个的后背,是射是搠,那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就好比三年前,追击掩杀宋人一样。
“再战!”往利杞一声大呼,咬牙再起,再去。
与其把后背给敌人来捅来射,不如站着去,能多杀一个是一个……
兴许……
兴许……
宋人真正精锐之骑,也就眼前两千来号人,那东北方再来的万骑,大概就是个样子货,宋人怎么可能忽然就有了这么多善战之骑?
万万不可能!定然如此!
也就是说只要真把眼前这一部打得丧了胆气,后面来的万骑,那不过是马背上的靶子而已。
“杀!宋人要溃了,快杀!”往利杞撕心裂肺继续去喊。
迎头再次撞去,眼前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了,脑海里也不会再有什么念头,只管闷头往前冲,长枪不断去,马力已然难行,却还要不断拍打马匹的屁股。
若是拍打不成,往利杞便用枪尾去戳,戳的马匹屁股后背鲜血淋漓,如此,马匹好似又能加一点速度了……
牧人的儿子,再也不心疼身边最心爱的马匹了。
不知多少人有样学样,把那马背马尻戳得个鲜血淋漓,马又何其善良,哪怕窒息了,也还依旧想要迈步去奔。
又是一阵,落马……罢了,不看了。
“再杀!眼前就是宋军所有精锐,此战一胜,宋军必然大溃,就要胜了,就要胜了!”往利杞好似自我洗脑一般,却也真有效果。
他自己也信,再来!
那边武松,话语不多,只有一语:“这般党项人头,怕是值得五十贯去!”
武松身边,自也落马不少,却是比党项人少了许多,为何?
因为马力有区别,武松身边之马,竟是真还奔得动,奔得动代表什么?
代表了冲击力更强,代表了兵刃戳刺而去更有力,还代表了军汉在选择出手的时机更精准,也代表了再战的准备会更快,聚集得快,出发得快,比敌人快。
一阵再去,许多人的手臂都是麻木的,乃至脑袋里已然也有昏沉之感,这是疲惫,无以复加的疲惫,再多的肾上腺素也抑制不住的疲惫。
武松不管这些,只管呼喊左右:“再聚再聚!”
党项又到南边去了,若是不快些,万一党项人跑了可怎么办?
再冲,武松麾下陷阵营,两个步卒营曲,两个骑兵营曲,步卒营曲不在,骑兵营曲自是在最头前,当真悍勇得紧,只要武松军令说冲,哪怕当真就要落马栽倒,只管也要先打马往前去冲。
一阵再去,准备得慢了许多的党项骑,依旧也还来,跑是一点都跑不了,唯有死战。
哪怕就为了大横水处那个被野狼掏空了五脏六腑的三两岁孩童,也当死战!
再一战,武松到南,往利杞到北。
来了,往利杞出阵而去,看到的就是更多的宋骑,密密麻麻如洪水泄闸,来了来了……
调头还是往前?
想不得那么多,往前去就是,真去再聚兵调头,怕是容不得了,只管一头扎去。
再来的这些无穷无尽的宋骑,当都不是那精锐了,肯定不是精锐……
定然不是!
来战!且看你宋人还有几分胆气!
尘土,枯黄的草屑,残肢断臂与鲜血,成为肉酱一般的身躯,都交织在一起。
往利杞不知没入了多少宋骑之中,也不知没去多深多厚,他忽然觉得世界陡然一清净,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那挥舞的兵刃很慢,那奔驰的马步更慢……
黑,无尽的黑。
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在地上动来动去,许是被马蹄踩过,许是被马腿踢飞……
还有那长枪路过,寻不到敌人,就往地上的敌人顺手一扎。
片刻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再也没有党项人能从万骑之阵冲杀而出,一个都没有了!
马步在勒,一切好似慢慢尘埃落定,不过一阵而已,刘正彦气喘吁吁在喊:“畅快,杀得畅快,杀党项就是畅快!”
苏武慢慢调转马匹,让自己在此面相东北方向,去看那战场,那战场之中,宋骑、党项骑尸横遍野,乃至许多地方,双方的血肉都交织粘连在了一处,许多尸首好似被放在铁匠的铁砧上千锤百炼了一般。
其中惨状,着实难以形容。
苏武一语来:“传令,武将军麾下之人,就地休息,也顺便……救治一下伤员……”
伤员,也不知能有几个侥幸之人还能被救治得活……
苏武继续来说:“其他人,下马步行,牵马继续往大横水方向去!嗯……与二郎说,休息一番之后,战场要打扫,战马都要寻回来!乃至南边米擒的战马,也要去寻!”
也怕武松不愿多休息,要跟着继续去打,有如此军令,武松就得去干了,武松岂能不知自家哥哥对于战马是何等看重?
说着,苏武第一个下马,牵马就走,有时候也并不一定需要军令处处传达,就看苏武的动作,一排一排的人只管跟着做就是。
脚步不止,还当往北,如今,拼的就是意志,双方都是一样疲惫不堪,只管人也吃马也嚼,但脚步不能停!
苏武困乏之间,脑袋其实是空的,许多事都好似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转,他好似想起了一件事,说是一个很久很久的时代里,有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也是在寒冷彻骨的冬天,在那高丽人的地方里,在山地之中翻山越岭急行军,不眠不休一夜奔去一百四十里,那个地方叫什么?三所里?
好累……
苏武甚至觉得自己都要累出幻觉来了,但他脚步依旧在走,一直在走,手中有一块冻得梆硬的面饼,苏武时不时会想起来,下意识拿起来啃一口,然后又会忘记了手中还有一块面饼……
继续走……
甚至有军汉站着在走,双眼却闭,好似已然睡着了,甚至能听到轻微的鼾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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