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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童贯兵败,童贯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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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童贯兵败,童贯兵败! (第2/3页)

    便是这贼军之中绝大部分人,数数都数不清楚,过了几十上了百,过了几百上了千,许多人压根就数不清楚。

    即便数清楚了一百几十,二百几十,却也无人识字来记,更别说还要加减去计算……

    如娄敏中这般的人,在这支军中,便是少数之中的极少数,自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一个去数出来。

    便是太子之尊,其实也没有真正读过多少书,只算是简单识字而已。

    当然,也就是这般的人,才容得出身低微也没读过什么书的方腊去忽悠……

    便是方腊至今,连属于他自己的一本完整的教义都没有真正编写出来,他但凡是个秀才,这永乐之国,也当大有不同。

    好在,娄敏中之辈,能力不差,至少这城防之事,着实有条不紊在做,也可见其组织能力。

    只听,一声鼓鸣,激荡在苍穹之下,打破了这寒冷清晨的宁静!

    随后,鼓声慢慢大作。

    咔咔咔咔,是那甲胄在动。

    马鞭也起,催促也起,巨大的云梯车,前有马拉,后有人推,中间,还有人不断取木板来垫铁包木的轮下泥土……

    只管轮子走过,再把后面的木板取到前面再垫。

    走得不久,床子弩便怒号而起,开始一杆一杆的长枪发射到那城头之上。

    轒轀车也在动,嘿咻嘿咻的号子在喊,车内的人,一步一步在推。

    更有披甲军汉脚步在前,举着大木盾,笼罩自己,也笼罩身后的持弩力士,神臂弓,当贴近一些,再来怒号,一般的弓弩,那更要近了再近,才好发挥效力。

    便是要压制城头上的反击力量!

    投石机终于嘎吱嗡隆了一声,好似那长而粗壮的木杆,发射一下就要折断一般,好在,并未折断,那硕大的石头,划破长空而去,几十人随即围着忙碌不止,只待第二发去。

    一切,都繁琐到了极致!

    好似这华夏大地的人,真的就天生擅长这种浩大的工程。

    这种战争工程,已然在这华夏大地,不知持续了几千年……

    每一次,都大同小异。

    这巨大工程的组织者之一,刘延庆,却正在将台之上发怒不止,但凡有一处地方没有做好,被他发现了,他便是喝骂不止,也催促令兵奔去把骂声传到那里。

    只问,那一辆云梯车为何走得比别人慢,为何?

    不要理由来,不听理由,走快,给我再走快!

    只问,先登怎么急着往前冲?不要急不要急!他还是急了,再如何去说不要急也晚了,已然是指挥不到了。

    只问,河东军为何队列显得比旁处略微乱一些?河东关胜,无能之将也,平常治军,懈怠无能!

    只问,延州王渊,刀盾与弩弓,怎么有了空隙?无能,无能之将也!

    却也看不到那王渊也正在自家军前呼喊不止。

    姚平仲,直娘贼,只知夸海口,有那轒轀车陷而难行,也不知多派人去帮着推!

    好似哪哪都是问题……

    却是……哪哪都有条不紊在推进。

    壕沟已然过去,护城河也已然过去,横去不见尽头之军,皆在靠近城墙。

    那城墙之上,大呼小叫更是忙作一团,不论巨石如何砸,箭矢如何射,那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矢也还是如雨在下,黑压压一片直往城下来。

    只待长梯往城墙一勾,轒轀车里出来的铁甲,立马遭受的就是檑木滚石无数。

    城墙之上,哀嚎一片,城墙之下,也是一片死伤。

    那催促之声,如同催命:“上,快上快爬!”

    云梯车,来得慢了一会儿,只待撞击一声之后,贴紧城墙定住,无数人奋勇就登,先登王荀,最是奋勇,已然第二番了,他更是用命。

    亦如头前,滚烫的火油在燃,他也还是冒火而去,那是前赴后继在跳,也备了水桶,前赴后继在登的人,提着水桶就上,呲呲一声,白气升腾,先把水桶扔下去,人便又往城头跳去。

    云梯车下,也是那催命之声,王禀是催了又催了:“快快快!”

    乃至催促好几番后,王禀自己,也闷声钻进车内,飞快在登,他儿子在上面,他也从来不是怂人,此番,生死不论,奋勇就是,胜负在此一搏。

    只为搏出江南人、两浙人、婺州人的血性悍勇!

    定是让天下强军都知,让天下人都知,婺州,天下先登之勇!

    沸腾,好似整座巨大的杭州城,陡然沸腾而起,城中百姓,三四十万,兴许而今只有半数还活……

    厮杀喊杀,笼罩半座城池一般,不知多少战战兢兢的杭州人,把耳朵凑到门口窗口,侧耳去听,听得激动不已,也听得胆战心惊。

    似在等候一种命运的解脱,似也在等候最后一次命运的审判!

    乃至还有那流矢越过城墙,插破瓦顶,长枪一般的箭矢钉在屋内身边,却又不觉得怕,身处一种朝不保夕的危机太久,许是一种麻木,好似这一刻,死也挺好……

    真是要死,却莫名又起几分求生的欲望,只念官军早早打进来吧,打进来……那真是一切的解脱……倒也不知是不是奢望……

    乱世人命,雨打浮萍,从来不由自己……

    什么石宝,什么王仁,苏汀,茅迪,汤逢士,在这四处危急的城墙上,杀去一个又一个的官军,却也并不显得多么了不起。

    王荀也好,姚平仲也罢,关胜,郝思文,宣赞……一处一处的攀爬冲击,也不过是万千一粟,只在奋勇……

    将台之上,刘延庆终于不再大呼小叫喝骂不止。

    苏武早已站起,远远去看,站定那里,犹如雕像。

    童贯,竟是也起身了,走到将台之边,站在苏武之旁,说童贯如何如何知兵,如何如何打过多少仗,其实他这辈子六十六年,又何曾见过这般巨大的场面?

    三人,在今日此处,其实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什么计策,什么运筹帷幄,什么智计百出,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血与火的哀鸣,唯有钢铁之间的碰撞,才是这一刻的旋律之音。

    一个骑士飞奔到将台之下,一礼之后大呼:“陷阵营武指挥使,派小人前来请战!”

    苏武抬手一挥:“不允!”

    骑士飞奔就去!

    却是苏武陡然发现自己激动了一些,看了一眼刘延庆,此令,合该刘延庆来下!

    刘延庆也看了看苏武,只点头:“时机未到。”

    将台之上,再也没有一人落座,都虞侯也好,军师也罢,乃至编修程浩,所有人都站在将台边缘,远远去眺望。

    那程浩,更是面色煞白,只看一个铁甲从几丈高的城墙落下,重重砸向地面,他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紧紧一握,一时停住了跳动。

    也才刚刚知晓,原来,这就是打仗,这就是战争。

    这又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十几二十年去,一顿饭一顿饭去吃,一顿饭一顿饭去挣……

    却是就这么轻易就死了……

    那哀嚎,好似充斥耳畔,哪怕闭目去,依旧萦绕在耳,仿佛人世间最凄惨最凄厉最恐怖……

    睁眼再去看,那一个一个从城头之上落下来的血肉之躯,竟是那么的多。

    他看不到城墙之上的惨烈厮杀,只能看到城墙外边落地之人,他还有疑惑,何以这些人,明明如此危险,生死一瞬,却还如此奋力去爬?

    这般的勇气,是哪里来的?是为什么?

    他有不解,他在试着找到一个答案,他去看自己的妹夫苏武。

    读书二十载,不知读了多少书,住在最繁华的汴京城里,他自以为见过天下的世面,他活得有许多幸运,不愁吃穿,他也活得有许多的悲苦,永远都是人群中的那个配角。

    他也活出了一些通透,自也活出了一些纠结……

    他自以为自己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运作的……

    今日,却陡然发觉,自己兴许还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运作逻辑。

    就好比此时此刻,他可以理解文字里写的奋勇,但其实又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奋勇,因为眼前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般的哲思,当真有点折磨人……

    一个游骑,本在南边观看战场,此时打马飞奔往北,往北去禀报。

    北边大营里,八万余人,亦如平日。

    那中军大帐之中,挤满了人。

    有人在喊:“打起来了,当真打起来了,打得激烈非常!”

    也有人在说:“也不知贼人援军今日会不会出现在那童枢相之后阵……”

    还有人言:“打得如此激烈,那枢相麾下,当真有许多人都爬上去了,也不知北边贼军,是不是在往南城调动……”

    辛兴宗看着两浙路制置使谭稹,也问:“相公,敢问何时可动?”

    谭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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