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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议征西域 (第1/3页)
大慈恩寺,长孙皇后神社,玄奘驻锡译经之地,大乘法圣地,亦是士子祈求文运的殿堂。西京佛刹,无出其右。
后人识此寺,多因大雁塔。
塔拔五层,收分而上。登临绝顶,皇城宫阙、曲江烟波、满城烟火尽瞰眼底。这里舍利尊,经卷罕,高僧高功有趣。便是游玩的仕女,也比别处多三分颜色。
郑延昌尤爱此地。
群臣都知道郑延昌刻薄寡恩,对圣人和家族冷酷,对待群臣凶虺严苛,却鲜有人知他每月必偷闲数日,登顶大雁塔。一尾黄河鲤,几坛剑南春,便是他半日之欢。
这会,老头已饮到第三杯。
精神矍铄,两卷梵经权为坐垫,面前杯盘罗列:鸡蛋豆腐羹温润,酱牛肉厚实,卤羊蹄肥腴,黄河鲤鲜美,椒盐蛇段酥脆,蒸狗肉浓香。
慢酌着葡萄酒,目光掠过满墙的舍利壁画,几乎把大慈恩寺的清规戒律犯了个遍。
好在五层已经被方丈提前下令清场。
“朱大郎的底细,摸得怎么样了?”郑延昌两腮酡红,端起金杯,目光投向对案。
不知何时,对案已坐了个丑陋的年轻人。五官歪斜,胡须稀疏,形容邋遢如成了精的老鼠:“军政,他只与朱温旧部及心腹商议,难寻机会。”
他是朝廷安插在汴梁的间谍,司空延。
用间之术,春秋以降便是常道,本朝亦然。中唐时,朝廷于诸镇有密耳目,大帅们在两京也布眼线,大家彼此彼此。朝堂亦如此。昔年鱼朝恩为元载所倒,便是因其府邸、军中、宫中,处处皆有元载之谍。
不过时至今日,政争多诉诸刀兵。这暗处勾当较之往昔,已然衰微。
司空延的上峰本是杜让能。太尉薨逝后,司徒刘崇望又出镇湖南,郑延昌遂以首相身份接掌了对外情报。
“是没机缘………还是未竭心力?”郑延昌老脸一笑,称呼咬得很慢很玩味:“司空……判官。”
“大帅他……”司空延目光在满桌肴馔上逡巡两遭,喉头滚动:“朱大郎如今……疑心甚重,我恐行差踏错,反露了行藏。”
郑延昌抿着嘴唇,下颌微微点了数下:“罢了。”
“这牛胙、羊蹄、蒸鲙你自取吃,酒莫沾。”郑延昌继续满上一杯,抓起两片酱牛肉塞进嘴里。腮帮鼓动,声音混着咀嚼的黏腻:“某只问你三事——朱大郎底下的硬兵,现有几何?”
“实打实的,十万出头。”司空延略一沉吟,字斟句酌:“半数是东京败回来后新募的。练了这么久,看起来是兵强马壮。再算上联名的葛从周、王敬尧、袁象先这帮朱温旧部,并各处团练乡兵,虚数可称三十万。”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葛从周之辈,都是占山为王的架势,自己还征伐呢,大郎……大郎难以号令。”
“到底号不号得动?”郑延昌猛地眼神如电。
“朱大郎和他们……平时信使走动,年节也送礼,面子是有的。”司空延摇着头,眉头紧锁:“可要拉他们一块来打朝廷……武夫之心,水太深,摸不准底。相国,大郎其势犹炽,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某轻举妄动?”郑延昌枯手往窗口一伸,又戳回自己胸口,一摊手:“是他,是他朱大郎不搞死我誓不罢休!某能怎么办?”
“大郎……未必便是存心覆唐……”司空延长叹一声,头颅低垂:“若非……若非你们逼迫太甚,驱虎入穷巷,大郎他……他也不会铁了心走绝路……他想着的也是……也是天下清平,圣唐永祚,百姓都有好日子过,他自己安生守着一亩三分地便罢……”
“放屁!”郑延昌甩头啐骂:“我不铲除骄藩我当这个宰相干鸟?”他对着司空延指指戳戳:“你在贼窝里趴久了,心也趴歪了?姓杜的能把你塞进去,某也能把你囫囵个拎出来!”
司空延耷拉着脑袋,像是被夫子训斥的蒙童。
“记牢了——”郑延昌冷笑三两声,把判官牌扔回司空延怀里:“你主在这。”
“梁地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岁大饥,岁大疫。”司空延眼前蓦地闪过那三个光着身子,蹲在军营外剥下水吃的母女。还有从田埂上被源政、刘重信、徐怀玉这些人麾下衙兵牵成一条线抓走的那些老翁,中男。
“去岁关中大水入河,黄河溃于洛阳,决于滑州……遂致饥疫横行。兼之朱氏旧部相攻,中原……”
话未竟,便被拍手截断:“饥得好!疫得好!”
“相国……”司空延眉间掠过一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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