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生真伪复谁知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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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
落落训斥道:“大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哦。”
李克用看起了皇帝带来的卫士。从赵服看到赵宠,从没藏乞祺看到殷守之,从何楚玉看到阿摩难,十几个人一一扫过,或欣赏,或厌恶,或不屑。独眼又观察天子。天子形容粗糙憔悴,胡子拉碴,一双手掉皮。总体状态欠佳,显然操持数万兵马的吃喝拉撒不容易。
“使张濬有如此精兵强将,揆何以至太原。那等神策军,便是百万之众,又有甚用。”李克用语出惊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灌了杯酒,愤愤道:“臣父子三代,历事四朝,何负陛下?使无我辈,不知今日天下复姓谁者。危急之秋,表臣伊霍。既安之後,罪臣戎羯。听信张濬之辈倾覆谗言,妄兴讨伐,诚非中兴之术。圣人既欲振作,那张濬,可别让他复相。不然,濬朝入延英而臣夕趣河中。”
圣人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嘴角一抽又一抽,强忍口吐芬芳的冲动。没藏乞祺、赵宠霍然起身,被圣人拦住。于是生硬的转折过来,装作给圣人倒酒。
贤妃骤浮怒容,瞪了李克用一眼,从案几下伸出手去拉李某,李某却耷拉着手掌,不回应。
幸好李嗣源有几分急智,见阿父嘴巴关不上门,开始“语颇侵之”,连忙提着酒坛上来,给君臣斟酒,笑呵呵地打圆场道:“以圣人至明,焉有褫责?昔张公率师来讨,实属朱逆见迫,此贼险毒,人谁不知。非张公挑唆,亦非圣人之故。情随事迁,同德共讨朱温才是。”
“朕乏了,无事便就此为止吧!”圣人不耐道。李克用这么一副欠揍相,他怕再坐下去会控制不住开骂。贤妃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歉意地看了他两眼。
“陛下与朱逆两度交手,觉得其力如何?”
“劲敌。”
“朱逆委张存敬坐镇晋、绛,持续攻蒲,今慈隰之乱既平,臣欲屯兵两州,分其兵势。”李克用喝得脸色血红,图穷匕见道。坦白说,慈、隰二州,他想要。
但是凭什么?
朱温之退,首阳山、河东城这几场硬仗都是李某人自己打的,主要压力也是他在抗。司马勒的确是李克用讨平的。可这不是圣人不行,是他的动作没李克用快。而且王珂已得封护国军节度使,河中名义上好歹还是王珂的地盘不是?朝廷都没顺势收回,你怎么好意思的。因为你扬了盘踞慈隰的司马勒,打朱温出了力,这两州就要给你?
“河中,琅琊王留给虫儿的容身之所。朕将慈、隰给你,怕是府城衙军不悦。”圣人婉拒道。河中也谁不实控,让它成为秦、晋之间的军事隔离区,避免边界接壤,加深对方的不安全感。
这对两者都好。
李克用不想看到王旗插在汾州边境,王师两天就能抵达太原城下;圣人也不愿晋人在韩城与他隔河相望。
“使慈、隰无臣驻军,他日汴贼入关而臣分身乏术,不知勤王之师何来!”李克用的语气一下变重。
圣人甩开贤妃的手,脱口而出:“没有王屠夫,朕还要连毛吃猪吗?”
“李克用!”贤妃叱了一声,复拽着圣人的手臂把他往座位上按。
“大帅…”李嗣源、李存贞、周德威、盖寓、李袭吉急得不行,纷纷凑到大帅身边耳语。
李克用沉默不语,一杯又一杯灌酒,表情忽阴忽晴。
贤妃在一旁鉴貌辨色,见状,起身插话道:“重荣、重盈两帅有兴复之功,虫儿又是重荣独子,自汴贼来寇,这一府四州只慈、隰、河中府。若再被拿走两州,且不说刘训、陶建钊、陈熊诸将会不会为此作乱,父王持节雄藩,威震北疆,又与王氏情谊匪浅,今与一孤争二州之地,自毁英名。且若父王直抵黄河,三辅谁敢安睡?群臣士庶谓我何。但朱温屯兵晋、绛,日夜窥伺,也深足警惕。让河东防守隰州,翼上郡,慑党项,李郎又何谓不可呢。各退一步,勿伤翁婿之好。”
李克用撑着头,心里不是滋味。
本以为嫁女能让圣人成为自己的附庸…
若是按原本的想法嫁给王珂…
失策了!
还舍了吾思,痛哉。
但,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吧,除了勠力共讨朱温。女婿其实也没少帮他,光春耕就送了两季粮种。人要仗义,要懂得感恩。另外,女已有子。如果逐鹿无望,就得经营好这条线。
“罢了!”李克用抬起头。
“至于盐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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