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鸾(第一章) (第2/3页)
,但见风姐一脸郑重,也不敢多言。先前不识得她广大法力,只当是寻常宅女,细细想来,权且还是谨慎些为妙,日后观其个性,再做打算。
“风姐,咱现在去哪?不是找物件吗?”
“嗯,是要找,可我也不知道在哪。咱且当是来旅游,游戏人间,四处吃吃喝喝,走马观花,大概就能找到了。”
“好嘞,就照您说的做。您先请。”
这园子不对劲,弯弯绕绕,却见不到半个人影。我那的小花园至少还有大爷大妈唱戏下次呢,可不是眼前这幅死寂的场景。
“知道她是谁吗?”
大姐指着的是园中一处小院中里的一尊白岩人像。
“虽然不认识她,但我好歹认识字。她是李清照。”
怎么,见到这人,大姐竟变得有些伤感了?眼皮子往下耷拉,嘴角轻颤,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目神涣散,还时不时撇两眼塘里的肥锦鲤。我倒是不想伤她,因她似乎动了真情。虽然我自认不是个好人,但也有些底线,不该伤着别人的真心,何况,人家还付了钱。
“不怎么了解。只大抵知道些生平。”原本黯然神伤的一张脸,竟划出一道冷笑,不妙啊。
想想倒也挺不容易,一个大家闺秀,好好地过日子,却被鬼子弄得一地鸡毛,被迫流亡异乡,后来所托非人,凄凄惨惨啊。小的时候,第一次听老师教她的词,说起她的故事。我脑海中立刻能浮现出一位女中豪杰的形象。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家闺秀,长相尚可,行为豪放,和几个文人雅士聚于小院之中,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搓着麻将,边上还放着根大葱。胡牌之后哈哈大笑一声,随手抄起大笔,开始泼墨写词。呵呵,也不知道我这么想她,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会不会骂我不懂礼数哦。
“当然会啊。”
嗯?谁在说话?
“风姐?你会读心术?”
“这不是废话吗?算了,你小子虽油嘴滑舌,但至少心存敬畏,就不和你计较了。”原以为,她会继续训斥我,可她反手又感叹起来。“生命真是难以预料啊,谁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有哪些遭遇呢?生由不得选,活也由不得命。那么多未知,没有一个是自己能选择的,却要为活下去负责,绞尽脑汁,被迫尝尽酸甜苦辣。”
“风姐您说得好深奥啊,我听不懂。”
“都说生命是希望,可谁又敢笃定这不是种惩罚呢。”看着我仍然一脸疑惑,她长叹一口气,释然一笑:“让你多学习,你不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咱们继续上路。”
走出公园,我终于瞧见了活人。沿着护城河一路行进,我的疑惑更甚。这,这不对吧?为什么这里只有孩子?
“再次强调一遍,这里不是现实中的任何地方,没有大人当然也是正常的。”
大姐再次在我发问之前给出了回答。
对于小孩子,我一点兴趣也没有,除了吵吵闹闹啥也不剩。我再爱财,也不能总骗小孩子的钱吧。
“我渴了。风姐,我给您也买瓶水吧。”
“不急,前面再走百八十米有几个出水口,可以接水喝,别浪费钱了。”是啊,眼前碧绿的河水倒是稍微消解了些暑气,起到望梅止渴的效果。
富婆也知道节约呢。果然啊,越有钱的人越知道节约。
呀哈,还真有泉水从这几个狗头嘴里往外冒。我大步往前,伸头就张口接水喝...额,一点也不好喝,甚至有些苦涩味。
“真的能喝吗?”
“当然,我骗你干嘛。本地人最爱喝了。”
顾不得许多了,我忍着涩味,猛猛地喝了个饱。口感虽然差,但多少有股清凉之意。大热天,正好用泉水冲了把脸,浑身的暑气也尽数消散,爽!不如让大姐也来洗把脸好了。
不过,她今天化了妆,万一不防水,冲成了花脸,岂不是要来怪我?权且问她一问,显得我关心她了,说不定给我加钱呢。
“你...你这奶茶从哪来的?”
“趁你刚刚洗脸的功夫,去街边买的啊。”
“不是吧,风姐,刚刚谁说要节约的?怎么不给我也买一杯啊?”
“你又没说要喝啊?再说,我见你在这喝得挺欢的。”
“泉水哪有奶茶好喝啊?”
“谁说不是呢。谁叫你脑子不好非要喝的。”
“不是你说这水好喝吗?怎么成我脑子有问题了?”
“我是说过这水好喝,可人家是接回去烧开了喝,谁像你这猪头喝生水啊?也不怕喝坏肚子。”说完,她终于憋不住了,对着我哈哈嘲讽了起来。
“噫!岂有此理!”我此时的五官已经挤作一团,竟忘记了身份。抄起一捧水就朝她泼过去,“你这个脑残女人,敢坑你家deidei!”
“哈哈哈哈!好小子,当老娘好欺负啊!”大姐丝毫不示弱,一通吸溜把剩下的奶茶光速喝了个精光,撕开杯盖,接上满满一杯水就朝我脸上猛泼。
好家伙,一个半老徐娘也敢在此造次!我忍她很久了,她倒是先动手了。我越想越气,顺带手把这辈子的委屈事想了个遍,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使用起祖传绝学——连环哈雷彗星大S式旋转之绝对攻击把几条水柱的冰泉轮换着朝她脸上狂呼。
眼见着我俩真急眼动真格了,好嘛,不一会,周围便聚齐了一帮孩子,围成了一大圈,不仅嘲笑我俩个是大傻缺,还一边大声起哄:“打呀!打!打死他!打死她!”
“滚一边去!谁家碧霞门!再bzi得路素,老子yie板jyue怂pzi你!”我真是活回去了,居然和大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起架来了。还被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鬼嘲讽。
果然,老虎不发猫,当我病危呢!我这一嗓子下去,周围再次只剩下我和大姐两人,只是...
“...风姐,我...我先前失心疯犯了,你...”看着大姐湿透的裙子,还有那五颜六色的脸,我顿感小命难保,扑通跪了下来。
“红豆泥,私密马赛!风姐,饶了我吧!我刚刚是猪油蒙了心!绝不敢有下次了!您别和我这小人一般见识好伐?”
“...呵呵呵...”大姐从刚刚的怒目金刚立刻变成了阿弥陀佛,“嗨,多大的事儿,是吧。我啊,是...是看你太拘谨了,故意逗你呢。对,是这样的?”
“真是逗我的?”
“什么?混账!给你脸你不要!人不当,想当狗!还敢质疑我!!...噢,我是说,哎呀,你太多心了。咱俩之间还得相处一段时间,你呀,千万别老是一副恭敬的模样。放松点,就像在家一样。”
“早不说,害得我疑神疑鬼的。””
得到了抽风的明确回答,小芳的硬直状态立刻结束,连施法前摇都没有,即可撤销了金膝跪。他虽有股地痞流氓的气质,却也知道绅士风度。麻溜地从一旁湿了半截的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抽风,还半蹲着亲自把她的皮靴擦得干净锃亮。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继续上路吧。”抽风披散着仍略显湿漉的长发,任由东风吹拂。呐,她这会的姿态才算是个潇洒酷姐。
“风姐,现在虽是夏天,但湿头发再经风一吹,怕不是容易感冒吧。咱不行先回去,吹干头发,再换身衣服,如何?”
“无妨。”转念一想,抽风微微一笑,略带讥讽地说道:“你岂知冷热对于求生究竟能有多大的阻碍?”
“冷热?冷了就多穿点,热了就...吹空调呗。”
“对于新生者,一口凉水便是冬,一团热食即是炼狱焚身,多一丝顿觉难忍,少一寸又倍感悬空之危。经受多大的痛楚方才假托存于天地,因此,哭泣才成了人人皆有的本能。”
“哭?多大的人了,我可从来不哭。只要给我钱,我一辈子都不会哭。”
“所以你小子是天选之人,没心没肺,活得自在。不过,你方才将我泼成这样,难道不该给予些赔偿吗?”
小芳早便预料到了,这一番话,就如同燕国地图,早就在这算计着自己呢。
“也行,只要不贵就照。”
“不贵,不贵,一串糖葫芦就好。”
“就这?”
“就这么简单。”抽风露出狡黠的笑容。
“当真只是一串糖葫芦,大姐还是个厚道人啊,并没有恶意勒索我。两串糖葫芦才花了我十二块钱。犹记得小时候,这样的一串糖葫芦一般也就一两块而已,原来物价都已经到这么恐怖的地步了嘛?
“呵,不是物价飞涨,而是你老了。上一次买糖葫芦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吧?自己一把年纪了,竟浑然不知,反倒抱怨物价?小小小芳,可笑可笑。”
额...倒真是,我居然都这么老了吗?她怎么好意思说我,穿着越是装嫩越说明年纪不小了。
“哟,小芳啊,你一把年纪了,又是单身,应该存了很多钱吧。”
...她...她竟一句话伤害了我三次。她又如何...不,她有钱啊,我拿什么和她比...
“山楂的含糖量其实很高,只是因为太酸了,让人忽视了它的甜。”
她终于啃完了最后一颗糖葫芦,我递过一张纸,示意让她擦去嘴边沾到的糖丝。
“没事的,反正妆都花了。”
“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子看着真实。先前白得和鬼一样。试问世界上哪来这么白的黄种人,简单朴素一点也不赖。”
“我今后不画这么浮夸的妆了。”
“哎,你可别。可别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改变你自己的想法,你的价值自己赋予,不在于别人的评价。”
“少臭美了,我就是自己发自内心这么想的。稍微化点妆是为了突出本我,过了头那可就是面目全非了,如如之心,即是真实。”
大姐说话总是让人云里雾里,看来我真得多读些书呢,和她一比,我怎样都是个穷人。
这片湖活脱脱像是城市高楼中给硬寄出的一片盆地,在钢筋铁骨浇筑成的巨物中苟延残喘。让我想起老爷爷们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搭起的小假山,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水池子虽是活水,却少了生机。再精致的景观,不是由真实的原始生命力塑造而成总归是没有灵魂的。
“知道夏雨荷去了哪里吗?”
“夏雨荷?”刚才一路走来,我俩还算有说有笑,眼见着到了湖边,居然问起了一个如此无厘头的问题。
“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什么?”
“容嬷嬷就是夏雨荷?”
“啊?”
“是啊,说不定,夏雨荷老了丑了,但为了继续留在爱人身边,漆身吞炭改头换面,只为了默默在一旁守护。”
好么,大姐终归是个女人,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跑出来了。
湖边不仅有我二人,孩子们出现了,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倒是显得我俩安静乖巧。
“你知道孩子们现在怎么想吗?”
“这叫什么问题?他们怎么想,我哪能知道?”
“观察啊,笨猪,他们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
倒也是。这座湖应该是本地人晚饭后遛弯的好去处,试问散步应该时间安详惬意的事,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照着思维惯性,我这么大的时候,如果跑到湖边,那一定是来玩的,当然是开心的。眼前却是喜怒哀惧均衡分布,没有哪种成为大多数。
“对吧。”
“是啊。好像,孩子也有烦恼。”呵呵,我这不是废话,也就我这样记性不好的,以前的烦恼全都选择删除了。
“可能是饿了,累了。再或者,不想上学,想出去玩。也有可能,和伙伴愉快地玩耍,或是被父母长辈责备。什么模样的都有。”
“总归是不用考虑太多。”
“可能不是不懂得思考,而是逃避思考,在客观环境达成以前,并没有自己独立思考的必要。”
“思考什么?”
“思考为什么他们活着。”
大姐问的问题我并不晓得答案,但我知道如果再不吃饭,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二人在这条美食街足足逛了半个钟头,最后选择了唯一的一家烧烤店。让人意外的是,请客的竟然是小芳。点了一桌子烤串,外加几张超大的烙饼以及两瓶啤酒。
“看不出来,你小子竟然不会喝酒。”
“真不行,这两瓶是我的极限了。往日里,我都是用冰红茶伪装成尊尼获加的威士忌,不过,我演技高超,从没被人发现过。”
抽风是会吃的人,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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