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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计取招降雪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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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计取招降雪夜袭 (第3/3页)

周君德部;西南方向,是从襄城来的张善相部。

    他看了会儿,说道:“宛丘城防,许君,你也见了。护城河被凿开,守军不少,赵佗称守军数千,这话不假。天寒地冻,如若强攻,不一定能够速下。”他指着代表魏六儿部所驻的溵水、李德谦部所驻的项城,“况且,这俩鸟厮龟缩不动,分明是在等援兵到了,好合力包夹本老公!与其在坚城下耗着,不如……”他又咂摸了片刻,“本老公再给他来个声东击西,装着围困宛丘,却从溵水、项城两城中,择其一而击之!彼等无备,一战可克。”

    “妙哉!妙哉!大将军高见,此策大妙!”许敬宗喜佩满面,连声说道。

    高延霸问杨善会,说道:“杨公,你意下如何?”

    杨善会抚须,沉吟片刻,缓声说道:“总管欲避实就虚,固上策也。然仆虑之,魏六儿、李德谦既已按兵,太康失陷,其必倍加警惕。我军若转攻此两城,恐仍不免攻坚,耗时费力,反予诸路援兵合围之机。因仆愚见,不如……”手指点向沙盘上的谯郡方向,“择一路距此最近之援兵,以雷霆之势奔袭之!既弱援兵之势,又可震慑余贼!黑社、白社部五千余众,多为步卒,今屯驻谷阳,距宛丘约只二百里,正是一块上好的肥肉!若能急袭破之,可收一石三鸟之效:断赵佗一路援兵,寒余下诸路援兵之胆,壮我军之威!”

    “着啊!”高延霸恍然大悟,击掌大赞,说道,“杨公此策,端得比俺高明!不错,魏六儿、李德谦可能也会有备,但这黑社、白社,闻我军已围宛丘,自以为与他相距二百里,风雪天气,却必然不会有备!正可打他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我军既可避坚城之困,又能挫敌援之锐气,真是上上之策!妙也!杨公,到底还是你比俺辣!就打黑社、白社这俩撮贼鸟!”

    计议定下,说干就干。

    高延霸当即召集诸将,进行部署,点将说道:“成公浑、李法行!”

    “末将在!”成公浑与另一同样剽悍的将领出列,抱拳听令。

    “你两人率本部精骑,随本老公亲袭黑社、白社。今晚备战,备好马匹兵刃,带上五日之粮,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其余各部,由杨公统帅,留驻此地,盯紧宛丘!给本老公把声势造足,让赵佗、黑社、白社等以为咱们还在准备攻城!”高延霸杀气腾腾,立身令道。

    诸将闻他要自领兵出袭,各是一惊。

    许敬宗急忙劝阻,说道:“大将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将军乃一军之元戎……,主将,岂可轻身犯险?奔袭之事,遣成公、李二位将军足矣!”

    杨善会也进言劝道:“许司马言之有理。总管坐镇中军即可。袭破谷阳,二将军定不负所托。”

    高延霸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呵呵笑道:“二公此言差矣!大王教导过俺,首战至关紧要!首战胜,则气势如虹,后战易为!拔个太康,算不得首战!此番进兵淮阳,关键既要攻拔坚城,又痛歼来援之敌!如此,方能逼得郑颋、贾润甫这俩撮鸟坐不住,将其管城精兵引出,乃才不负大王重托!故此,击黑社、白社此役,非俺亲往不可!务必要一战得手。杨公,营盘和围困宛丘就托付於你了。至多五日,俺提黑社、白社这俩贼撮鸟的首级还营!”

    杨善会、许敬宗见其意已决,知难再劝,只得领命。

    次日五更,风雪簌簌,天色墨黑。

    杨善会、许敬宗立於营门,目送高延霸亲率千余精骑,马蹄裹布防滑,没入尚未亮的夜中,悄无声息地离营,顶着凛冽寒风,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风雪迷蒙的夜下原野。

    杨善会凝望前边已转入沉寂的黑暗,抚髯喟然一叹。

    “长史何故叹息?”许敬宗问道。

    杨善会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中军大帐。

    风雪拂过他清癯而刚毅的面容。

    他想起了守清淇时,他的副将苏定方身先士卒的骁勇,调给他指挥的汉军将士令行禁止的严明;想起了李善道攻打清河时,宁舍战机也不扰民的仁义。败给这样的对手,不冤。如今再看高延霸,虽出身微贱,本是李善道的奴仆,粗猛少文,却能虚心纳谏,听从自己的建议,敢身先士卒,亲率骑兵突袭,执行李善道的战略意图更是果决坚定。

    这支军队,这股气象……。

    其心中犹存的些微前朝旧臣之疏离,於风雪中悄然消融几分。

    或许,真如近来军中、河北各地士民的传言,此乃天命所归?

    杨善会不再多想,回到帐中,便即传令:加固营垒,广布疑兵,多遣斥候,严密监视宛丘及诸路援兵动向!他是负责任的人,高延霸既信任他,托付主力与他暂管,军机就万不可懈。

    且不必多说。

    ……

    只说高延霸率千骑精锐,绕过宛丘,踏过冰封的蔡水,顶风冒雪,日夜兼程。

    两日后,已抵至淮阳郡与谯郡交界处,距离谷阳城仅四五十里。

    人困马乏,高延霸下令全军在避风处休整,喂马食干粮,及撒出斥候,前出探查谷阳敌情。

    入暮后,斥候踏雪疾归,带来确切情报:“禀总管!黑社、白社所部约五千人,步卒居多,分驻谷阳城内及城外的临时营寨。戒备松懈。特别城外营,营地粗陋,没挖营壕,也没筑营墙,竖了些栅栏罢了。观其动向,似在等待张善相等部进入淮阳后,再一同进兵宛丘。”

    高延霸紧裹着貂裘大氅,一手揣着暖炉,一手端着热参汤,啜饮着,听完了禀报,思忖了下,令道,“叫成浑子、李四郎来。”

    成公浑、李法行匆匆赶来。

    高延霸将情报与他俩说了,问道:“你俩说说,这仗怎么打?”

    成公浑摩拳擦掌,说道:“何须多言?总管,其营地既然简陋无防,天快黑了,就等到入夜,直接杀过去,趁夜踹营,管教彼等片甲不留!末将愿打前阵。”

    高延霸笑道:“你这厮,这回倒合本老公意!就这么干!”望了望依旧飘落的雪花,说道,“风雪寒夜,正破敌良机!传本老公军令,饱食、饮马,检查槊弓。一个时辰后开拔,必於凌晨时分,敌营最懈怠之际,杀到谷阳!”从吏展开地图,叫斥候把探到的谷阳城外敌营的位置标上,他点着说道,“老成,你率百骑先攻,搅乱其营,不求你杀敌多少,务令其大乱就行。”令李法行,“你引百骑,伏於城中通往营地的道边,待城内守军被城外惊动,出城欲援时,截其半途。”拍了下地图,“余骑本老公自领,老成你乱了贼营后,俺便杀进去!”

    “喏!”成公浑、李法行都是悍将,亢奋领命。

    寒风卷着雪沫,在避风谷地呼啸。

    千余汉军精骑,如同蛰伏的猛兽,休整饱餐之后,再次融入茫茫雪夜,扑向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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