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为何杀她?(加更三合一) (第2/3页)
洛略作回忆,她对神教的经文不过初有涉猎,并不深入钻研,片刻后道:“那是求于明尊以脱离苦海的经咒,与佛道两家那些虚头八脑的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并无区别,理应…并无区别……”
她稍微停顿了一刻,陈易如何不明白其中意思,“其中之理,下官也明白,只怕在这鬼地方,原来那些虚头八脑的经文,也能言出法随,而且…愈是深信不疑,便愈是能心想事成。”
高大女子默然无言。
陈易环顾四周,再寻不到半点值得留意的线索,道:“走吧,先往别的地方再探一探。”
二人转身而出,踏出这栋楼阁,行走在空旷寂静的大街上,周遭景象阴沉而灰蒙,远景更像是一团泼墨了又泼墨的画卷,糊得看不清。
连脚步声也微乎其微,离得稍远些便听不清彼此的脚步,好像随时随地都会踩空,陷入到泥潭里。
陈易一面四处,一面回忆起方才的所见,那时乌蒙脸上的神情专注到近乎扭曲,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他所沟通的某种存在,甚至秦青洛的一枪都取不了乌蒙的性命……
身处此地,再高的武功都无意义,其实那时他尝试着像对付面具人那样,集中精神去认为乌蒙是幻象,但念头刚起,便觉一股无形的阻力……
如遇铜墙铁壁。
乌蒙俨然已完全沉浸入他的世界里,比自己更深信不疑,若以此推理来看……陈易微敛眸子,自己绝不会死在这里。
“陈易。”
沿着街巷行进没多久,秦青洛忽地开口,嗓音低沉。
陈易回过眸去,那袭玄色蟒袍在凝滞的光线下显得几分沉重。
她罕见地停顿未有下文,似乎在斟酌词句,
“嗯?”陈易挑眉,能让这女王爷如此迟疑的,绝非小事。
“你的话,寡人方才想了几回,”片刻后,秦青洛抬眼,几分坦然道:“事先与你说一句,这里,于寡人不利。”
“不利?”
陈易目露疑惑,不利?以秦青洛的境界、权势、心志,她本应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物。
此地虽诡异,言出法随,但大家起点应是相同的,除非……
“何解?”陈易沉声问道。
“寡人…没有深信不疑的东西。”
她的话语在死寂中散开,陈易心中愕然,飞快酝酿起应对的措辞。
秦青洛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近乎自嘲:“帝位?权柄?力量?武道巅峰?……寡人过去曾坚信这些,更坚信自己能取之如探囊取物,从前,寡人更信手中之枪,心中武意,可这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易,敞颜而笑道:
“早早被你破去过了。”
陈易听罢后,酝酿好的措辞一下吐不出口。
只因症结不在别人,而在于他。
“在此地,无深信,便如无根浮萍,言出法随?寡人连深信为何物都需思量再三,如何言出?又如何法随?恐是…言出即错,法随即崩。”她握枪的手又紧了紧,“方才对付那人,是你信他是幻非真,所以他成了幻,寡人欲杀乌蒙,却未能一击奏效,除却他执念深重,亦是寡人……心念不够深信。”
极少有的,她随坦荡笑着,却又掠过一丝茫然。
陈易沉吟良久,鬼使神差地道:
“那…王爷,要不要……信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街巷比沉默更沉默。
秦青洛猛地抬眼,蛇瞳里的茫然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取代,随即化为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嗤笑。
“呵…信你?陈易?”
那嗤笑声从她喉咙深处滚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寡人最不信的,便是你陈易!”
是了……
陈易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怅然。
过往种种,瞬间涌上心头,他初入王府前的欺骗与试探,利用祝莪对付她的种种算计,曾经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甚至过去那不当人时对她这胭脂烈马的鞭策……
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他亲手在她心中种下的苦果?
她信他能在棋盘上落子,信他剑锋所指能破敌,但绝不会信他这个人本身。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混不吝的笑,道:“王爷信不信下官倒不必,反正下官是信自己能誓死保卫王爷。”
说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略有些僵硬。
女子王爷也点到为止,没有追根究底下去,笑道:“你且多勉力,回去后授你重赏。”
话到这里便停了,二人到底没那么僵,还是有个风雨飘摇的小家,有一个还不知谁是真爸爸、谁是假爸爸的女儿。
两个时辰一晃既过,二人已把龙尾城走了一小半,并未见到更多的异样,更没有见到其他人,仿佛走在深不见底的泥潭里,而且越走越深。
所有景象都与人间的龙尾城相似,只是这里更幽暗无光,不见天日,宁静得更盛阴曹地府。
陈易蹙紧眉头,略有烦躁,寻了这么久,总该有些异样了吧……
心念落下的一刻,
“咚!”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凝固的鼓面上,骤然从对面街巷的深处传来。
这声音兀然打破了绝对的死寂,震得地面微颤,连远处凝固的灯火光影都似乎随之扭曲了一瞬。
陈易和秦青洛瞬间警醒,所有杂念被强行压下,目光如电,同时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对面那条更加幽深、建筑轮廓已模糊成大片灰暗墨团的街巷深处,一个庞大、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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