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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义薄云天!(加更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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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二章 义薄云天!(加更三合一) (第3/3页)

判若两人,面上黑烟滚滚,整个人如同沸腾了一般。

    玉笏震动,周遭荡漾起无形涟漪,在他身后滚滚阴煞中,愁云惨淡,仿佛撕开了一条幽深的裂隙,里面渗着阴冷的光。

    陈易的脚步无意识间一停。

    冷光中一张张惨白的脸浮现起来,面容痛苦狰狞,背部被挤压得弯曲如牛,厚重的黑暗挤压而下,无数鬼魂正竭力支撑着什么……

    鬼魂们慢慢抬起,裂口处浮现起一座庞大的“殿宇”,朱漆、斗拱、飞檐,华贵的建筑正一点点挤出裂隙,鬼魂们哭嚎阵阵,没了力气,却见上方一动,便似有鞭子抽下,众鬼们便竭力一抬…….

    陈易终于看清这殿宇是什么,那分明是座巨大的銮驾,檐角下挂着紫金色的銮铃,随风震响。

    “阎王驾到!”

    銮驾下传来鬼魂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帘子微微掀开,陈易看见冕冠垂下的九旒穿透薄雾,冰冷肃杀的面容即将从帘后现出,一股生理性的寒意顺着脊骨爬上来。

    “察查司判官尹宜简,叩拜阎王陛下!”

    尹宜简的膝盖虚触地面,玄色官袍像浸了墨的宣纸般在砖瓦上铺开,玉笏在掌间嗡动,他竭力举笏下拜。

    正这时,一道身影骤然扑去,陈易一剑从背后穿透了判官的身躯,

    “你叩你妈!”

    尹宜简面容惶恐惊骇,宽大的官袍上冒出寒凉的剑身,他的身形如同坚冰遇铁水,飞快地消融起来,阵阵阴煞之气呼啸升腾。

    “呃啊啊啊!”

    他喉咙间凄厉骇然的惨叫,竟压过銮驾下的鬼哭狼嚎。

    下一刻,尖锐的声音止歇,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后脖,掐死了所有声音。

    陈易从背后压着他的脑袋,使那不甘而恐惧的头颅,正对宋帝王九旒下的双眼……

    “尔敢?”

    銮驾里传来飘渺而威严的话音。

    陈易五指骤然并拢,尹宜简的脖颈自指缝间碎裂纷飞,剑锋搅开,这地府察查司判官已魂飞魄散。

    他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已替他回答。

    随着尹宜简的死,裂缝再无法力支撑。

    黑烟滚滚,烟尘弥漫,庞大的裂缝渐渐消弭,如江河并拢,宋帝王九旒下的面容逐渐淹没在视野之中。

    脚下楼宇大火渐渐平息,只余熏得漆黑的残骸屹立,仿佛是一个早就死了,但还没来得及埋葬的人。

    陈易默默收刀入鞘,手中只留下剑。

    苏鸿涛的魂魄愣愣定在原地,他浑身颤抖,看见陈易走近,往后跌坐下来。

    “陈、陈千户…陈千户,人死债消,你我怨仇已了,何必何必赶尽杀绝?”

    然而,苏鸿涛惊恐的瞳孔里,那人的身影却越走越近。

    “若、若陈千户还觉不够,待、待我投胎之后,来世愿为你做牛做马…….”

    “对不起。”

    那人忽然道:

    “我不喜欢男人做牛做马。”

    苏鸿涛僵在原地,他总不可能来一句“我可以下辈子做女人”,当然,他也没机会说了。

    陈易一剑落下,又诚恳地道了声歉,

    “对不起,你没来世了。”

    ……….

    错综嘈杂的脚步声响彻街巷,一队队着甲官兵踏夜前行,甲胄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漆黑夜色间,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转过拐角,他几次都要倒下,又竭力地扶墙站起,不时回首望去,面色惊恐。

    他之前离席给陈易和苏鸿涛二人一个空间之余,也去醒醒酒气,正跟勾搭到一个侍女谈情说爱,突然就一柄匕首探了过来,这他妈天杀的喜鹊阁谍子!

    储意远连滚带爬地逃窜,在这之后,楼里便不知为什么燃起了熊熊大火,灰烬的气味仿佛还萦绕鼻尖,储意远想不懂,他真的想不懂,明明不过一次寻常宴席,竟会遭遇这等变故。

    这是场伏杀,而且突如其来,让人防不胜防,想想谁要杀谁,谁又能从中得利,那就是谁布置的……

    陈易?

    储意远想明白了关窍,忽一咬牙,

    不,是苏鸿涛!

    “天杀的苏鸿涛要赶尽杀绝!”

    储意远咬牙狠骂,之前自己就已被喜鹊阁伏杀,却听信苏鸿涛的鬼话,真以为此事跟他并无干系,可如今再一想想,苏鸿涛身为官场中人,退路本就极多,更说不准早就跟喜鹊阁串通,这两场伏杀,分明是在纳投名状。

    若能杀了自己,城中白莲兄弟便群龙无首,若不能杀了自己,还可把过错都推到喜鹊阁头上,继续与自己虚与委蛇,真是好算计!

    储意远不由后悔自己听信苏鸿涛的鬼话,竭力撑着身子转过街巷,还没走几步,却听见急匆匆地脚步声。

    转头一看,街巷间竟掠过几道漆黑矫健的身影,正缓缓朝这边逼近,储意远心都提了起来。

    “在那!那有人!”

    声音一起,储意远刹那万念俱灰。

    恰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一声剑鸣,惊起一片求救之声,那堵住巷口的几道身影停了片刻,便听见不远处急声呼救,瞬间分神,储意远寻机往侧边一撞,身影扑似地埋入更深处的巷子。

    他拼了命地狂奔,包扎得极其粗糙的伤口不停渗血。

    人的力气终有用尽的时候,储意远渐觉失力,脚下一滑,栽倒在一派漆黑之中,耳畔边忽然空洞,他仿佛间好似看到了真空家乡,他呼吸急喘,久久失神。

    听到一道脚步在跟前停住,储意远才回过神来,猛地抬头。

    “储、储香主…还好吧……”

    那人衣撕帛裂,浑身染血,唯有一人一剑,眼神却依旧坚定,手朝他伸了过来.

    储意远忽地明白了什么,眼冒热泪,抓住了陈易的手,

    “陈公子!”

    他有半句话,没有开口。

    义薄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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