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18:00】见我 (第3/3页)
所谓专属礼包的链接,可想而知点进去大概又是一些忽悠他投资的广告。
生日对于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无非是给各大无良机构一个发骚扰短信的由头,再给平日里无法下定决心做某事的庸人一个消费的理由。
齐斯早已不是期待生日礼物的小孩,他不再爱吃糖,也不再爱吃蛋糕,因为饮食不规律而千疮百孔的胃更愿意接受各种口味的泡面。如果不是昨夜做了场关于生日的梦,他都要忘了童年的自己在期待什么了。
七岁的那个生日,母亲在傍晚六点拎着一个奶油蛋糕悄悄赶来,神色间是不加掩饰的疲惫。母亲说,总是在寺庙里住着不是办法,等下周就带他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会有办法。母亲又说,他快要到上小学的年纪了,最好尽快将病治好,不要耽误上学。
齐斯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以常理推测,终于可以离开无聊的古寺,不用和父母分居两地,他应该是愉快而雀跃的,沾沾自喜地再在上师门上画一只王八也不一定。
后续的事他记不清也不知道了,因为梦里他回到过去后,在庭院中的老树上坐了一夜,终究没有等到母亲到来,便匆匆地惊醒了。
好在,十六年前的经历很好地告诉他,大人们并不喜欢听真话。他为了避免麻烦,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演得乖巧、装得正常,想必是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再画一只王八的。
齐斯从主卧里请出父母的尸骨,在两具没有鬼魂的骷髅的陪伴下点燃了二十三根蜡烛,许了个“世界毁灭”的扯淡愿望后一根根吹灭。他吃完蛋糕,复原一片狼藉,将自己砸到卧室的床上,百无聊赖地一关接着一关玩开心消消乐,玩到新更新的最新一关。
傍晚的时候,手机提示栏忽然弹出一条邮件接收通知。他点进去,看到一封来自十六年前的定时邮件,正文写着:
【齐斯,生日快乐!】
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旁边配了一张字迹幼稚的手写贺卡,发件人一栏赫然是——【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