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四十二人入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进书架 下一章 回目录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四十二人入册 (第3/3页)

黄祁道:“属下查得,朱棣曾密言‘王叔不动,太子便无恃’,似是试图联王爷而抗太子。”

    朱瀚抬手,将一枚玉扳指转于指间,语气轻缓而寒:“他终究还是不死心。”

    “传我令,明日备马,入燕王府。”

    黄祁神色一紧:“王爷欲亲见朱棣?”

    “这一次,不再绕,不再劝。”

    朱瀚眸光深沉,“我要让他知道,储位之稳,不是靠我扶住,而是靠朱标撑住。”

    次日正午,朱瀚马车直入燕王府,未通告、未仪仗,直至后堂。

    朱棣正与旧将陶慎、杜湛于内厅品茶,忽闻朱瀚到来,面色一变,躬身迎至前庭。

    “皇叔驾临,小侄未得先闻,实为大罪。”

    朱瀚负手而立,神色从容,未言半句客套:“朱棣,我今日来,只说三句。”

    朱棣一愣。

    朱瀚淡淡道:“第一句,太子之位已入朝政,你若再存一念,他日必败。”

    朱棣眼神微闪,咬牙道:“太子虽得陛下之命,但朝中非尽皆心服。”

    “我知。”朱瀚道,“所以我说第二句——你若以为靠朝中旧臣、北地旧将便能撼东宫,那便是自误。”

    朱棣面色微僵。

    朱瀚逼视他:“我曾言,你要胜天下,不是胜朱标。”

    “你若不懂得这个道理,今后就别再提你是朱元璋的儿子。”

    朱棣低头沉声:“那第三句呢?”

    朱瀚缓缓吐出:“你若不退,我就亲手废你。”

    此言一出,朱棣猛然抬头,双目炯炯。

    “皇叔竟……如此偏护太子?”

    朱瀚微笑,目中无波:“不,是我信他有道,信你无德。”

    片刻沉默后,朱棣忽而拱手长拜,声音低沉:

    “孩儿明白了。”

    “这一回……我退。”

    朱瀚未言,只转身而去,步履从容。

    而宫中,朱标收到王府回录,静默片刻,忽对顾清萍道:“皇叔……去过燕王府。”

    “您可知其意?”

    朱标沉声:“他是在用‘退’,护我一世无患。”

    顾清萍眼中一动:“那您呢?”

    朱标道:“我不能一直在他护下。”

    “所以我要回礼。”

    “我自明日起,设‘都学堂’,开议旧制。以太子之名,推学成制,以学育政,所录者,必不得挂王党、不得归门阀。”

    “我要让天下知——东宫讲学,不是庇护之所,而是问政之始。”

    “既然皇叔放手,那我,便要掌局。”

    她望着朱标眼中那份平和中的锋意,心中忽而一颤。

    “殿下,如今不只在走路了。”

    “您……是在开始登阶了。”

    宫内各殿皆挂竹帘,置冰盆,唯独东宫建德堂,窗不闭,帘不垂。

    堂中讲席不设高座,朱标一袭素绸圆领袍,盘膝坐于台前,与十余位士子围案而论。

    他神色平和,眼中却自有一分锐意,仿佛不是在讲学,而是在试剑。

    “都学堂开设三日,已有四十二人入册。”

    顾清萍立于帘幕后,低声与吴琼道,“今日题为《礼制之施与政道之和》,是殿下亲拟。”

    “他在将‘学’纳入‘政’。”吴琼低声回应,“以堂代局,不立朝议而得舆情。”

    “而且,”顾清萍看向场中一位执简沉思的中年士人,“那位,是新入太学的魏执方,此人曾三次策举不中,却有‘未中之贤’之称。”

    “他今日坐于前席,殿下还亲自问策。”

    她顿了顿,眉眼微动,“这是在纳人。”

    “而且不纳高门之人,只纳无隙之才。”

    吴琼低声应是:“王爷虽已收手,但殿下并未因此停步。”

    “他是在铺自己的网。”

    讲席至午后散堂,朱标步出东宫内院,顾清萍为他送上一盏降温的山楂饮,他接过,微笑道:“今日堂中之语,你怎么看?”

    “魏执方之言最胜。”顾清萍轻声道,“他言‘礼不可隔政,政不可违情’,讲得虽是礼政交融,实则意在君臣之间。”

    朱标微顿:“你以为,他是在试我?”

    顾清萍未答,却望着他眼神轻问。

    朱标抿唇思忖片刻,终而一笑:“那就再试一次。”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