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殿下已可独立 (第2/3页)
,王府一辆青辇悄然驶入皇城西廊,内中坐着一身玄衣的王爷。
无人知晓他将何往,亦无人敢问。
直至辇车于养心殿偏厅停下,朱瀚径直步入,门未启灯,朱元璋早已坐于榻后,焚香对书,闻声未动。
“瀚弟。”朱元璋淡淡道,“夜访,何事?”
朱瀚站在香烟氤氲之间,声音不卑不亢:“皇兄,瀚弟今夜,只问一人——林奉章。”
朱元璋不语。
朱瀚缓缓进前两步:“他乃司礼旧人,又与朱阙私交深厚。
近日调走内侍三人,调入两个身份不明之人。更有三次入东序,不报不言。”
“皇兄想做什么?”
朱元璋仍不语,抬眼缓缓望来,目光如刀锋划破夜雾。
“你怕了?”
朱瀚却坦然相迎:“我怕你误判。”
“误判?”朱元璋冷笑,“你真觉得,太子已稳到可以自持?他若真有主心,何惧朕的探子?他若真能治国,何惧内宫耳目?瀚弟——你是不是护得太过了?”
朱瀚站在夜光之下,忽而轻声道:“皇兄还记得当年你初入应天的时候吗?你也是在帐下设人盯左右,可太祖开国,不是靠猜疑立起来的。”
“你是说朕疑人?”
“我说你不必再疑。”朱瀚沉声道,“太子如今非昔日黄口,他已能断事、定营、遣将。他已学会分辨人心、掩锋藏刃。他已经走到了你能看见的位置了。”
“所以你来,是要替他说话?”
朱瀚忽而低笑:“不是替他说话,是替你自己留一条路。若你再不放手,等太子羽翼丰满时,这天下只会觉得——你舍不得这副江山。”
朱元璋的手缓缓抬起,又缓缓落下,指尖轻轻一弹,桌上一封灰白密折滑出:“这是林奉章昨夜呈上。他说太子府新招内卫之中,有三人是旧燕王营中散兵。你,怎么看?”
朱瀚扫了一眼,冷然一笑:“那三人是我挑的。”
朱元璋倏地起身,须发微颤:“你故意引他入局?”
“不是引,是示。”朱瀚道,“我在告诉他,我知道他在看,也让他知道,我不怕他看。”
朱元璋久久未语,良久,他坐回榻上,长长一声叹息:
“你总是这般,让人无话可驳。”
他忽而望向窗外:“你可知为何我设林奉章?”
“因为你怕。”
朱瀚眼神清彻:“你不是怕太子出错,而是怕你错过了他的成长;不是怕他无才,而是怕他有才不驯;不是怕他背你而去,而是怕他真能不靠你而站起来。”
朱元璋忽然笑了。
一如当年他率军破汴城之后、于帐中望星时的那一声长笑——释然而落地。
“你说得对。”他说,“朕的确怕。”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宫墙之外的黑夜里:
“但今日起,朕不怕了。”
“传令林奉章,调出东宫。”
“赐太子内卫编制独署之权。”
“凡内廷监事,不得越权至东序之地。”
朱瀚微微拱手:“臣弟谢圣明。”
朱元璋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他已经走出了你的影子。”
朱瀚微笑:“不,是他已经开始投下自己的。”
三日后,内廷颁令:东宫内卫独署、司礼监不许越权。朝中诸臣皆惊——此乃圣上正式将“宫门之权”交予东宫。
不再只是兵,不只是将,而是“宫廷核心”的实质运作。太子掌兵、理政、统人,自此全然成型。
王府书房,黄祁捧着新鲜的密报,眼中藏着一抹激动:“王爷,东宫之权……如今真已至巅了。”
朱瀚却神色如常,只轻轻摇头:“不。权不在高,而在稳。”
宫城深秋,金风透瓦,桂花初凋,未枯先香。
朱标站在东宫书阁高楼之上,望着皇城那层层宫墙,目光沉静如水。
“殿下。”顾清萍披衣而入,执着一壶新茶,“天凉了,您已立于风中一炷香时辰了。”
朱标接过茶盏,抿一口,轻声问道:“林奉章调走后,内务监可还有异动?”
“无大变。”顾清萍答,“但太监朱阙依旧缄默,倒像是在等一场未到的风。”
朱标点头:“朱阙不是愚人,恐怕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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