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动摇兵权? (第3/3页)
身行礼,朱瀚摆手止住:“这场对局,咱叔侄之间,不必多礼。”
二人对坐,雨后初晴,月光斜照窗棂,满地银辉。
“东厂的人,已开始串联旧宫宦。”
朱标开门见山,“你我心知,东厂虽号称皇权之剑,实则是张安借机与旧宫势力再度结盟。中宫若知情,则属默许;若不知情,那就更可怕。”
朱瀚静静听着,待朱标说完,才缓缓道:“你准备怎么做?”
朱标沉吟一息,语出惊人:“我准备设一局,将东厂彻底拉入天牢。”
朱瀚眉头微挑:“这不是一锤定音之事。东厂一动,必牵动皇城内外。若父皇未予首肯,你就是再名正言顺,也将被扣‘妄动天诛’之罪。”
朱标缓声道:“所以我请皇叔来。此局,我布。若成,是清政除弊;若败,我一人担。”
朱瀚盯着他,目光如剑般刺透他眼底的火光:“你变了。”
“变了吗?”朱标低笑,“我只是终于明白,仁不能敌狼,义不能安邦。”
朱瀚不语,良久,他忽然轻笑:“好。我陪你走这一遭。”
“但记住——你是太子,不能有失。”
朱瀚语气一顿,神情一肃,“你可以放手做,但每一步,我都会为你查漏补缺。若你走得快,我护你根基不动;若你走得错,我替你扭转乾坤。”
朱标郑重起身,拱手一揖,声音低沉却铿锵:“皇叔一言,标儿铭心。”
二人相视,漱玉楼外寒风乍起,却不及这场布局中的人心冷暖。
三日后,一道突如其来的敕令自御前颁下——
东厂掌印太监张安,因擅调内宦、私授宫职、隐瞒奏章三项大罪,被贬为庶人,逐出皇城。
东厂原辖三十四人,革职二十一,移送锦衣卫听审。
此诏一出,朝野震动。皇城内外人人侧目,不知是皇帝之意,还是太子擅权。
但接踵而来的,是皇帝御前亲笔谕旨:
“朕子朱标,近日明察宫政,举荐有度,处事有法。此番肃内宦,合礼合规,众卿皆当以之为范。”
众臣哗然,惊惧之余,亦不得不折服。朱标终于不仅以仁德立威,更以雷霆之力,稳固其太子之位。
朱瀚倚窗而坐,手中未握茶盏,亦不翻书,只静看宫墙外淡淡月光。
而他朱瀚,依旧在帘幕后,执棋不言。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朱标亲至。
“皇叔,”朱标立于门前,声音不高,“今夜我睡不着。”
朱瀚没转头,只问了一句:“你怕了?”
朱标轻轻摇头:“不是怕……只是觉着,这天下之大,却已无退路。”
朱瀚转头,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欣慰与凝重:“能说出‘无退路’,你才真正是太子。”
他抬手指向远处金色宫阙,声音如水中涟漪:
“标儿,从现在起,你所走的路,便是通往那一处龙椅之巅——你不能退,也不该退。你的后方,有我;你的前路,当由你破。”
朱标躬身行礼,低声答:“儿臣,谨记皇叔教诲。”
此时,朱瀚府中灯火未熄,书房内香雾缭绕。
他仍披着素袍,坐于榻上,案前摆着刚送来的密报,细看之下,眉头轻皱。
“魏国公府,近日频频接触湖广旧将?……倒是沉不住气了。”他喃喃低语。
一旁亲信道:“王爷,需不需咱们提前布置?若真动起旧军,恐有动摇兵权之虞。”
朱瀚合上密报,神色淡然,却眼神冷冽:“让他动。”
“王爷?”
朱瀚起身,负手于背:“东厂覆灭,皇兄不言,实则早已知情。那道旨意,看似褒奖太子,实则是在敲打旁人。朱标赢了第一局,不意味着后面都能顺风。”
他转头,缓声道:“从今夜起,严盯魏国公府的一举一动。若有人暗中召集旧兵,调动粮械,立刻上报——不必惊动锦衣卫,更不能让太子知道。”
“属下明白!”
朱瀚望着窗外沉夜,眸色深沉。
“朱标的手,太干净,他还不适合碰这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