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乾灵子 (第2/3页)
天下,行愿非为己,乃为苍生。若真愿未成,或当舍己从公。”
“可我心中,有愿,也有人。”
朱标的语气突然一变,带出几分未曾有过的少年坦白。
他低下头,道:“我自知为储君,不得私情,不得妄动。但有一人,常伴我左右,言语间无欲无求,却于我而言,如池边月影,近在咫尺却不可得。”
闻清道人不语,静静听他说完。
“她名唤阮吟雪。”朱标轻声道,“我原不该记她如此之深。可她从不觐见,不入内苑,不求恩宠,只言一句:‘愿随太子一梦,不求醒来。’”
闻清道人沉默许久,终是一叹:“若为梦中之人,不如守梦之心。”
话未落音,门外忽有疾声传来:“太子殿下,王爷至。”
朱标愣了一下,还未应声,朱瀚已步入堂内。
他目光一扫殿中,见闻清道人在侧,朱标立于灯前,面上神色一如往日,却藏不住眉宇之间的一抹惘然。
“殿下夜召道士,若只为梦中之事,倒也大可不必。”
朱瀚语声平静,却分明带着几分警醒,“梦外之人,皆在等你清醒。”
朱标苦笑,迎上前低声道:“皇叔可也曾为梦而迷?”
朱瀚静默半刻,忽然笑了。
“梦可做一场,但不当留太久。”
他走近朱标,轻声道:“你若真在意那姑娘,不妨问她一句:是愿梦中相守,还是愿醒来之后,还能同行?”
朱标眼神一动,似有所悟。
闻清道人此刻起身作揖:“贫道不便多留,今夜一席,已明太子心志。望殿下慎思。”
他拂尘而去,烟气缭绕间,竟无半分声响,仿佛一道影子从梦中穿过,未曾来过。
朱标久久未语,直至朱瀚拍了拍他肩膀:“去见她吧。梦里藏情,终归是要醒的。”
当夜末时,阮吟雪立于石阶之下,身着素白襦裙,腰系青缎,望着月光落入院中槐影,似在发呆。
她听见朱标脚步声未动,只道一句:“你怎么来了?”
朱标站在她身后,轻声道:“我有一事想问你。”
“你若只问一句情字,便莫要开口。”
“不是。”朱标走近一步,声音低柔,“我只想问你,若我不是太子,只是寻常男子,可愿你随我江湖两三年?若我终为君主,可愿你在我宫中作一株安静之兰?”
阮吟雪静默了很久,忽而转身,低低一笑:“兰不为香,独自生于幽处。你若真愿我在宫中如兰,我便在。”
朱标望她一眼,轻声道:“好。”
这一声“好”,如月光流入心湖,惊不起一丝波澜,却终生难忘。
朝阳未升,东宫前院尚在暮色笼罩之中,露珠凝于青竹之上,微风过处,如音如韵。
朱瀚坐于庭中石榻上,衣袂素净,一壶清茶摆于案几,茶香氤氲。晨气微寒,落于鬓角的光影分外柔和。
“皇叔今日竟起得如此之早?”
朱标的声音自庭门传来,伴着轻快的脚步,缓步而至。
他换了常服,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清隽挺拔,神情也少了往日的沉重,显出难得的从容。
朱瀚抬眼看他一眼,笑道:“你不也是?一夜未眠,竟还能笑得这般。”
朱标走近在他对面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我昨夜梦见母后,她在我儿时常坐的石榻旁,唤我回去吃饭。我却在原地站着,不敢靠近。”
朱瀚闻言,目光一动,神情略凝。他端起茶盏,慢慢道:“你不敢靠近,是因为心里仍未释然。你知自己已非孩童,不能再做那个跟在母后身后的阿标。”
朱标笑意淡淡:“可我有时仍盼望自己只是个孩童。做太子之后,每一步都似踩在薄冰上,走得太快怕碎,走得慢又怕落后。”
朱瀚轻轻一叹:“身为太子,本就如此。”
朱标忽然抬头,目光定定望向朱瀚:“皇叔,你为何总是比我清明?”
朱瀚一愣,旋即摇头轻笑:“不是我清明,而是我站得远,看得比你多。你在局中,见的是枝叶;我在局外,才可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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