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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真真假假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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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真真假假一场戏 (第2/3页)

的离间计?

    “孔大人......言重了......”苏凌似乎想挣脱孔鹤臣过于热情的搀扶,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却更显虚弱,只得任由他握着。

    他抬起头,那双深陷的眼眸虽然依旧疲惫涣散,却努力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光,看向孔鹤臣时,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倨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晚辈对前辈的、真诚的歉疚与尊重。

    “孔大人......清流领袖,天下士林......景仰的楷模......苏某......区区后进末学......本该......本该回京之后......即刻登门......聆听教诲......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喘息更急。

    “......未曾想......倒让孔大人......屈尊降贵......先来看望......苏某......实在是......惶恐之至......无地自容啊......”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将孔鹤臣捧到了极高的位置,更将自己的“失礼”归咎于病体沉疴。

    孔鹤臣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涌上心头。苏凌这番谦恭姿态,与他预想中少年得志、锋芒毕露的形象截然不同!那眼神中的真诚与尊重,不似作伪。

    这让他心中那份被愚弄的羞怒,竟奇异地被一种“对方给足面子”的受用感冲淡了些许。

    他连忙用力握紧苏凌冰凉的手,脸上忧色更浓,声音带着沉痛。

    “苏大人!您这话折煞老朽了!什么楷模领袖,不过是痴长几岁,虚名罢了!您为国操劳,积劳成疾,病至如此,孔某未能早日前来探视,已是心中有愧!今日叨扰,已是万分不安,您还如此自谦,更让孔某无地自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搀扶的力道,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再次飞速扫过苏凌的脸庞、脖颈、衣袍下的身形轮廓,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破绽,然而,除了那触目惊心的病容和虚弱,一无所获。

    “大人......请......里面说话......”苏凌喘息稍定,微微侧身,示意孔鹤臣入内。动作间,身体又是一阵微晃。

    “好!好!苏大人快请!”孔鹤臣连忙应道,扶着苏凌,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进入卧房。

    林不浪和周幺紧随其后,心已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追随着苏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甫一踏入卧房,一股浓重而苦涩的药味便扑面而来,仿佛空气都被这味道浸透了,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呼吸之间。

    孔鹤臣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卧房不大,陈设异常简朴。

    青砖墁地,一尘不染。

    靠墙一张宽大的木榻,挂着半旧的青布帐幔,此刻帐帘已被金钩挽起,露出里面素色的被褥。

    榻边一张同样朴素的方几,上面放着一个空了的药碗,碗底还残留着深褐色的药渍,旁边搁着一柄小小的银匙。

    墙角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素面木柜,柜门紧闭。临窗处一张书案,案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却不见任何堆积的文书,唯有一卷摊开的书册。

    旁边搁着一个小小的白瓷香炉,炉中并无熏香,只有些许冷却的香灰。

    整个房间,干净、整洁、透着一股近乎刻板的低调。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没有多余的摆件,甚至显得有些空旷。

    唯有那无处不在的、浓郁得化不开的药草气息,以及榻上略显凌乱、带着身体躺卧痕迹的被褥,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缠绵病榻的事实。

    窗棂半开,微凉的空气带着雨后草木的清新涌入,试图冲淡室内的药味,却也只是徒劳。

    孔鹤臣扶着苏凌,走向木榻。苏凌脚步虚浮,短短几步路,额角竟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孔大人......请坐......”

    苏凌喘息着,指向榻旁唯一的一张圈椅。

    “苏大人快请躺下!”

    孔鹤臣却执意不肯松手,脸上带着不容分说的关切与坚持。“您病体如此沉重,岂能再为礼数所拘?您若执意站着说话,孔某心中何安?这岂不是让孔某成了害您劳神的罪人?若您不躺下,那孔某只能立刻告辞,再不敢叨扰您静养了!”他语气恳切,甚至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责备与心疼,姿态却异常强硬,仿佛苏凌不躺下,他便真的会拂袖而去。

    苏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而虚弱的苦笑,看着孔鹤臣那副“您不躺我就走”的坚决模样,终于不再坚持。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哑:“孔大人......如此厚爱......苏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孔鹤臣和林不浪一左一右的小心搀扶下,他缓缓坐回榻上,又极其缓慢、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般地躺了下去,拉过被角,轻轻盖至腰间。

    躺下的瞬间,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头,喉结滚动,似乎强压下了什么不适。

    孔鹤臣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本该如此”的欣慰神色,在那张圈椅上坐下。

    林不浪和周幺则肃立在榻尾一侧,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神,目光始终不离苏凌。

    短暂的沉默后,孔鹤臣率先开口,语气充满了真挚的关怀道:“苏大人这病......看着着实凶险。不知方会首是如何诊断的?风寒虽为常见,但若迁延日久,深入腠理,亦是大患啊!”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苏凌躺下后的神情变化。

    苏凌半阖着眼,气息依旧微弱,声音如同游丝道:“有劳......孔大人挂怀......方会首言道......是旅途劳顿......风寒入体......邪气盘踞......”

    “加之......旧伤有些复发......纠缠不清......故而......显得沉重些......咳咳......需静心调养......慢慢拔除......”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几个字便要停顿喘息,显得极为吃力。

    “旧伤?”

    孔鹤臣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眼神微缩。

    “苏大人为国操劳,竟还留有旧疾?真是......真是令孔某心痛!务必珍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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