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跋扈自恣 (第2/3页)
的文件放下,语气严肃了几分,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明白的,什么时候糊涂的?”
“再一个,谁冲着谁来的?咱们又都是谁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要是不明白啊——”
周永远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瞪了瞪眼睛说道:“那就是装的。”
他也是火了,手掌拍了拍廖金会刚刚放下的文件说道:“老话儿都讲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是早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么说着,他也没在乎廖金会愈加阴翳的目光,抄起那份文件便站起身,大咧咧地瞥了对方一眼道:“看来是我们自作多情了,您廖主任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早就抱住了大粗腿。”
“就是有一样我还得提醒您,这自古就没有人能逃得脱狡兔死走狗烹的规则,您要找垫脚石讨好那位可千万别挑花了眼,万一是地雷就不好了,您踩在上面连您一块上西天。”
嘟——
这会儿廖金会的眼神最锋利,像是刀子一样射了过去,可怎奈何周永远疯批一个,完全不在乎他的眼神。
看着对方骂骂咧咧地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廖金会真想骂娘。可他又知道,自己坐在这生闷气没有任何必要,更不值得跟这种人来劲。
李学武要对冶金厂的组织人事进行调整,这是第一天才知道的事实吗?哪个新领导到任以后不这么做?
啊,现在动一动你们就坐不住了,一个个上蹿下跳的,还特么敢去集团公司反映问题,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刚刚周永远说的好,没有人能逃得脱狡兔死走狗烹的游戏规则,可他廖金会就算再不是玩意儿,也没做过拉人当垫脚石、当过河石的损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大家都在一个游戏规则里,他怎么做是他能力,玩不起你别在这玩啊。
现在游戏规则改了,相应的他也在改变,尝试着适应新规则。
有些人玩不起,适应不了新规则,总想着往后退,回到舒适区,这不就是自讨苦吃,自断根基嘛。
他不信,廖金会绝对不相信李学武没有后手,尹忠耀此行一定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集团没人会支持他。
反过来,李学武在辽东的所作所为光明正大,完全禁得住考研。
尹忠耀这一次要栽跟头了!
——
“保卫科的韩战同志不错。”杨宗芳抽了一口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道:“质安处需要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轻干部,就让他挑大梁吧。”
“他不太合适,还是太年轻了一些。”李学武看着手里的名单和简介淡淡地说道:“能力是有,但想法太多,做的太少。”
“要我说啊,是您的要求和标准太高了。”杨宗芳笑了笑,手里夹着香烟靠坐在沙发上看向李学武说道:“要按照您的标准,这冶金厂的干部手扒拉挑,也挑不出几个合格的。”
“那就仔细挑一挑,万一有金子被沙土掩盖住了呢。”
李学武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选贤用能是考验决策者的第一个难题啊,你我都要过关。”
“那也得适当地做出妥协。”杨宗芳脸上的表情认真了几分,手指点了点名单上韩战的名字强调道:“他在冶金厂三年,工作成绩有目共睹,这一点我作为主管领导要说句公道话。”
“集团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我觉得韩战同志应该在此次调整中得到更进一步的锻炼和提升。”
他看着李学武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的意见,让他挑大梁。”
“看看,这不就遇到分歧了。”
李学武笑着摇了摇头,不急不缓地将手里的名单和文件放在了沙发扶手上,说道:“这也是好事嘛,能在讨论中听见不同意见,也省的有人说我跋扈自恣,横行霸道了。”
“谁横行霸道了?”
李学武的话音刚落,栗海洋手里夹着烟卷,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听见了这个,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学武问道:“咋回事?”
“呵呵——我啊——”
李学武轻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了对面的沙发道:“我是说我呢。”
“这又是什么说法?”栗海洋先是同杨宗芳点点头叫了一声杨副厂长,又弯腰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这才在李学武示意的沙发上坐下。
他好笑地问道:“现在是流行自谦了吗?我刚在门口遇见廖主任,他也是这般语气,很怕我夸他似的。”
“他现在心病难医,你就别刺激他了。”杨宗芳见他如此说也是觉得好笑,端起茶杯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和秘书长的意见相左,一比一打了个平手,你来当这个裁判吧。”
“哦?这又是啥情况?”
栗海洋见他说的有趣,笑着看向李学武问道:“您刚刚说的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呵呵呵——”李学武摇摇头,苦笑着端起茶杯没解释什么。
杨宗芳则是点了点沙发扶手上的人事相关文件,介绍道:“我们是讨论质安处的负责人人选啊。”
他手指示意了李学武的方向,对栗海洋说道:“秘书长对我的意见人选表示忧虑,所以僵持在这里了。”
“这不嘛,就说起听得进去意见和听不进去意见的话题了。”
杨宗芳也是玩笑着讲道:“现在秘书长为难了,要是顺了我的意见他心里有担忧,不顺了我的意见又怕我说他跋扈自恣,横行霸道呢。”
“呵呵——哈哈哈!”
栗海洋一瞬间便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了,先是轻笑,而后大笑出声。
讲这话的杨宗芳也是笑,就连李学武也是跟着无奈地笑了。
“要我说啊,这件事也好办。”栗海洋在笑过一阵后看向杨宗芳说道:“我就不问您的意见人选是谁了。”他又看向李学武讲道:“我呢,也不问您的担忧是什么。”
“就事论事,倒不如先让这个人干三个月,行就行,不行就换人,这多简单点事!”
他摊开双手,笑着说道:“这样也别委屈了谁,他要干不好也别埋怨咱们不给他机会,这人事任命本来就有考察期的嘛,现在强调一下也没什么。”
“你看,到底是主管人事工作的,海洋同志这主意我觉得就很好啊。”
杨宗芳看向李学武提议道:“要不就按这个意见,让他试一试?”
“谁啊?”栗海洋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问道:“质量安全环保处处长?”
“现在保卫科的韩战,你觉得他怎么样?”杨宗芳见李学武依旧没有应声,便转头看向了栗海洋。
栗海洋从名单中快速定位到了韩战的名字,而后飞快地浏览了他的简历。
其实也不用仔细看,韩战的资历早在他的脑子里了,来冶金厂之前他已经对这边的干部做了背调和侧面了解。
要不怎么说他是李学武的虚拟徒弟呢,两人可从没有说过拜师学艺的事,可任是谁来了都能从他的行事风格上看出李学武的影子,就连下调任职的准备都一样。
杨宗芳的问题他只迟疑了三秒钟不到,便就抬起头讲道:“您的意见人选要是他,那我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
栗海洋笑着看向李学武说道:“秘书长,您要顾虑内举不避亲这一套在韩战身上不适合吧?就同事关系便要拦一拦,这对韩战同志也是不公平的嘛。”
“你看看,最后还是我错了?”
李学武好笑地讲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顾虑内举不避亲了。”
玩笑了一句,他这才认真了起来,看向杨宗芳讲道:“你要用他,就得承担他年轻资历浅的风险和后果。”
杨宗芳这个时候也认真了起来,看着李学武的眼睛听他的讲话。
“韩战的工作经历很单薄,从保卫科到消防科,现在又回到了保卫科。”
李学武态度非常坦然地讲道:“他在消防科确实有所建树,但也要考虑到当时红星厂的实际情况和具体问题。”
“在冶金厂的三年我虽然没同他共事,但他是在保卫处的管理体系下。”他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强调道:“你是他在冶金厂这三年的主管领导,我相信你对他的评价是客观事实的。”
“所以你的这个意见人选我就不反对了,但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他看着杨宗芳点点头,说道:“培养一个干部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可要毁掉一个干部只需要一次错误的人事任命,这是你我的责任。”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杨宗芳点点头,认真地讲道:“我坚持我的意见,也认同您的意见,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是咱们共同的责任。”
“如果每一个岗位人选都需要这么艰难的讨论,”栗海洋苦笑道:“那年中以前能完成人事调整都算快的了。”
“来辽东以后我的肩膀上有千斤重担啊。”李学武微微地叹了口气,看着两人讲道:“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追悔莫及,所以我的每个意见都必须是慎之又慎啊。”
“我理解您的意思。”栗海洋点点头,说道:“这就是分管领导和主管领导的差别了,我还是要多跟您学习。”
“越说越严肃了,还是说说人事工作吧。”李学武好笑地摆了摆手,道:“真要熬到年中,我第一个受不了。”
“哈哈哈——”
——
“秘书长,您看看这个。”
张恩远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报纸摆在了李学武的案头上。
李学武正在看文件,扭头瞧了一眼,却又忍不住仔细端详了起来。
4月15日,羊城出口商品交易会如期举行,但这一届有些特别,有很多以前定下的规则发生了改变。
这一届羊交会提出了要对“国际贸易市场有人造谣说我们工业和技术变革后没有东西了”而“贬低我变革的重要意义”做出回应,即在今年的春季广交会上提出,改变对资本主义国家出口贸易的做法。
虽然羊交会仍然强调统一对外,同一商品必须由一个交易团或总公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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