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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0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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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10章 余波 (第2/3页)

克拉玛干的试验田,他能顶着八级大风,和科研人员一起调试滴灌设备,一待就是一整天。

    在协调全球数据的指挥中心,他能连续工作三十六个小时,只为了捕捉一个最佳的人工影响天气窗口。

    他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精力,都压缩、提炼,然后注入到这项宏大而艰难的事业中。

    只有在深夜独处,或偶尔看到与王小蒙相关的铁路新闻时,他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波澜,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和责任覆盖。

    王小蒙依然在北疆铁路系统工作,凭借扎实的业务能力和不争不抢的品格,她的职位稳步提升,已然成为系统内不可或缺的技术中坚。

    她剪了利落的短发,显得更加干练。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份曾经看向杨威时才会流露的温柔,如今沉淀为一种更深的静气。

    她依旧住在那个离铁路大院不远的小区里,房间整洁,阳台上养着几盆耐旱的绿植。

    她没有再开始新的感情,仿佛那场与杨威的相遇,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爱情配额。

    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婉言谢绝了。她的生活规律而充实,工作、读书、偶尔与三五好友小聚。

    她不再是等待谁,而是真正地,为自己而活。只是在某些列车呼啸而过的夜晚,她或许会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灯火,失神片刻,然后轻轻拉上窗帘,将一切封存在心底。

    她像铁路旁静静生长的木棉,不依附,不攀援,独自绽放,也独自承受风霜。

    叶倩倩在兵团的位置上做得风生水起,她主导的几项改革和引进的项目都取得了显著成效,威望日隆。

    她更加注重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总是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笑容标准,言语谨慎。

    她与杨威在法律上的分离状态,在某些知情的小圈子里,反而成了她“公私分明”、“严于律己”的佐证。

    她与杨威依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维系着外人看来“相敬如宾”的表象。

    他们会一起出席孩子的家长会,会在重要的家庭聚会上默契配合,会在对方遇到工作难题时提供理性的建议。

    但那种恋人般的亲昵,夫妻间的依赖,早已荡然无存。

    他们更像是最熟悉的战友,共同守护着一个名为“家庭”的堡垒,但堡垒内部,各有各的疆域和防线。

    她知道王一凡在东南亚做得不错,也听闻过王小蒙的近况,这些消息像微小的石子投入心湖,泛起几圈涟漪,便迅速沉底,不再影响她决策时的冷静与果决。

    高处不胜寒,她的情感,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温度。

    而他们的儿子杨成龙,就在这样一个复杂而微妙的环境中,渐渐长大。

    他继承了父母外貌上的优点,是个挺拔俊朗的少年。

    在他的认知里,家就是这样:爸爸很忙,经常不在家,但回来时会给他带各种稀奇古怪的石头或植物标本。

    陪他打球的时间虽然少,但很投入;妈妈也很忙,但会尽量抽空检查他的作业,参加他的学校活动。

    爸爸妈妈不住在一个房间,他小时候问过,妈妈只是温和地说:

    “这样爸爸妈妈都能休息得更好。”他觉得这很合理。

    他并未觉得自己的家庭与别的同学有什么本质不同。

    也许别的同学爸爸回家更准时,妈妈唠叨更多,但他的爸爸在做着“改变世界”的大事(这是奶奶赵玲儿告诉他的),他的妈妈是很多人尊敬的领导。

    他享受着父母各自给予的、不曾减少的关爱,也习惯了他们之间那种客气而稳定的相处模式。

    他的世界,阳光明媚,尚未察觉到成年人世界那些深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礁与涡流。

    生活,确实并未为谁改变它向前的脚步。伤痕被隐藏,情感被收藏,每个人都找到了与过去和解、或者说共存的方式,在自己选择的轨道上,继续运行。

    只是,那些深夜无人时的叹息,那些偶然触景生情的恍惚,那些藏在成功与忙碌背后的、细微的空洞,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深知其味。

    额尔齐斯河依旧奔流,带走了一些东西,也沉淀了一些东西,最终,都化为了两岸沉默的风景。

    阿卜杜勒的骆驼踩着滚烫的沙砾,每一步都像踩在过往绝望的记忆里。

    他曾以为,这片祖辈传下来的牧场,终将彻底被黄沙吞噬,直到他的族人像风滚草一样四散飘零。

    直到那天,一群东方面孔的人带来了一种叫做“沙源一号”的灌木。

    他们说着拗口的名词,什么“固碳”、“生态修复”,阿卜杜勒听不懂,他只看懂了那些人眼中和他一样,对绿色的渴望。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领着微薄的补贴,带着族人按照那些人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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