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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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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第3/3页)

  阿紫也看过去,“谁呀,有话出来说,有仇出来报就是。”

    一人缓缓走了出来,“陛下,是小民。”

    阿紫一看,有印象,那人帮隐卫在船下合击想混上船的倭寇来着。

    “这么早就跟上了,是不是一直在外面盯着?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人看了看阿紫,“小民想投诚。”

    阿紫装不懂,“岛上的人都招安了,难道你不知道?”

    那人却摇头,“小民是刘义带上岛的,原本是海陵王的门人。”

    阿紫垂眸想了想,才又抬起眼:“这岛上还有你们的人,你就不怕……被报复?难道没有家人在海陵王手上?”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小民只有一幼妹,却被世子强纳为妾,两年前死于难产。”

    “所以你想替妹报仇?”阿紫平淡地看着他。

    “不尽然。”那人直视着阿紫,“小民觉得陛下是个好皇帝,亦觉得他命数已尽。”

    阿紫向他跟前走了几步,“所以你帮着除去那两名倭寇?”

    那人不躲不闪,迎着阿紫的目光,坦然承受着她的打量。“小民叫全然,今年二十八岁,五岁开蒙,六岁习武,十三岁家遭横难,不得已带着才五岁的小妹投奔了海陵王。”

    “十三岁就能做门人,看来你确有些能耐。”阿紫点点头。

    那人顿了一下,“小民的父亲善看风水,小民虽不喜学,但皮毛还略懂些,海陵王……无真龙之命。”

    阿紫盯盯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目光坦然,才点点头,“证据是必须有的。另外,岛上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小民觉得还不易打草惊蛇。”

    阿紫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看来你已有腹稿,你找机会去见见柳大人吧。”

    “是,陛下。”全然这才释然地松了口气,“小民还怕陛下……”

    “怕我疑心你不是真心?”阿紫一笑,“就算如此,又如何?你若为海陵王假意变节投诚,朕不过是对他又多了一层的了解罢了。”

    “原来陛下并不是真信小民?”全然微有些失落。

    “谈不上信不信。”阿紫摇头,“若朕只听你片面之词便引为知己,那朕也活不到现在了。换成是你,你会这样吗?让朕看到你的诚意,而不只是嘴上的。”

    全然这回真心地笑了出来,“陛下的坦言却令全然佩服呢。请陛下拭目以待。”

    “好。”阿紫点点头,转身走了。

    风野都没多看他一眼,亦跟着走了,只是走在阿紫的后面,将她完全挡在身前。

    全然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这样的陛下,才舍得效忠不是吗?能得到不只一个男人的性命相护,又深谙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

    来到灵棚,五具棺材已经停放好了。守灵的一见阿紫这么早就现了身,自然是无比的感动,那五家更是流出欣慰的泪水,觉得一切都值了。

    阿紫很郑重地一一上过香,关切地询问大家休息得如何,不可太伤了身。

    不多时,送早饭的来了,阿紫又跟着大家一起,喝着粥,咬着馒头,就着咸菜丝填饱了肚子。

    有人来报信,说芷娘今日凌晨产下一子,母子平安。这消息让大家精神一振,有死便有生,这就是生命的轮回,延续。

    阿紫听了也面露悦色,跟着送信的人去看芷娘。

    来到大胖家,闾丘归一脸倦色地正喝着粥。

    “一宿没睡?”阿紫看了看他眼底的红丝,有些心疼。

    “还好,眯了一会儿的。”闾丘归不忍她担心,安慰道。

    “没事了吧?去小旭那儿睡上一会儿。”阿紫帮他剥了个鸡蛋,递了过去。

    “嗯,还好。产妇底子不错,虽然是剖腹产,恢复好了的话,三四年后还是可以再要孩子的,不过还应小心胎位的问题。”

    虽然当了爹,有了儿子,但大胖一听还有机会当爹,立即乐得跟什么似的,连连谢着闾丘归。

    闾丘归又交行了一些注意事项,等到阿紫看过产妇出来后,才跟着回去了。

    当天下午,阿紫他们就回到了船上。主要是船上也需要补充给养了,而且福州那边也不能拖太久了。

    小旭没跟着,岛上的事还有一大堆,他暂时也走不得。

    战舰停到海安镇外,码头上居然有州兵把守着。

    顾康摆足架子喊了几嗓子,一个把总屁颠地跟了上来。一番吆五喝六后,把总晕头转向地走了。

    阿紫坐在驾驶舱里,自然全看到了,轻笑一声:“这家伙倒是个当官的料儿,这官威抖得。”

    老万小意地看了她脸上的表情后才放松地说:“没办法,要是你先装孙子,那就得看人家摆大爷的谱了。”

    “说得也是。”阿紫点点头,“不知那安道释会是何反应。”

    “呵呵,狗急跳墙呗,”老万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道因他一人,这福州的官员还能剩下几个。”

    “你是说,这里面还有几个好的?”阿紫好好地看了他一眼。

    “臣可不敢断言一个都没有,只是……”老万叹口气,“若不同流合污,生存也不易。但愿还有能忍辱负重的。”

    阿紫沉吟了一下,“老万,有话直说,朕没那么听不进去话。”

    老万脸皮一紧,连忙单膝倒地正色道:“陛下误会臣的意思了,臣只是……只是有感而发。当初统领一事,累及沧州水师十下六七,其中也有被牵连的……臣是见陛下是宽厚之君,才才……”

    “被牵连的是谁?”阿紫亦正色地问道。

    老万老脸顿时涨紫,“是臣的小舅子,他本也是个老船头,当初陛下还为长公主时,曾被框出水师,后知是长公主的船……并未靠上去,惹得拓拔家世子大动肝火,被刀架颈下……被逼无奈只得迎上去。不过他知这事做真成了,自己便是大虞的罪人,所以使了个险招,将那拓拔世子惯下水,以为可以阻止,谁知那世子也是命薄竟被船碰了头……”

    阿紫沉眉敛颜,“此事是太上皇一手经办的,若你小舅子将这话据实说了,没个被牵连上的。”

    老万却抬起头,眼底含泪:“小舅子回去便被拓拔家的人寻了个由头给害了,这其中原由还是内人给他烧周年,回娘家时无意间翻出来的。原来小舅子早知自己逃不去这一劫,事先将原由写下,并藏于自己的枕内。臣本不报希望替他洗漱罪名,但却不忍他遗留下的两个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那两孩子都是好苗子。……臣是亲见了陛下才兴起这样的心思,求陛下开恩。”

    “那信,你可带着?”阿紫无喜无悲的口吻令老万忐忑不安起来。

    “不曾,臣并未知能见到陛下,只是以为试航而已。”老万摇头。

    阿紫心底微松,看来不是军机走漏,当真是巧合了。

    “只是这案是太上皇亲自办的,朕亦不好推翻。若你所言确实是真,朕再想办法吧。”

    “臣句句属实,小舅子虽不是亲弟,却是臣亲眼看着长大的,比臣小十岁,品性自不用说。臣知这事后,曾数夜未眠,亦不敢与他人相商。若非亲见陛下仁厚,断不敢起了这心思的。”

    “朕无需仁厚之名,”阿紫目色一冷,“朕是宁可错杀一千亦不放过一人的。太上皇并未做错,你内弟确也情有可原,只是朕还得着人调查,不可只听你一面之词。”

    “是,臣明白,臣……能将此事面呈陛下,就已经尽了心了。”老万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不错,这是太上皇办的案,连本家都给端了,自己内弟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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