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东有客星来 第三十九章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二) (第2/3页)
起的棉花糖,高高地堆起来、长长地铺开来——是哪位人间的君王如此儿戏,敢于用粉红的棉花划定疆界;又是哪位天上的神明如此骄奢,想到以云雾为垫,在海水之上给自己造一张浮床。
“这是只有走出那片迷雾才能看见的绝景,”蛇蛸望着那粉红色的高墙,动情地说道,“我只是看过一次,便一生也戒不了了。”
……
舱房里,光线渐暗,章怀徒从抽屉里翻出火折子,对着油灯灯芯一吹,火苗燎过去,在灯芯尖上分出一小朵,一点点变大、直到包裹住整截灯芯。
章怀徒将手中的火折子甩熄,随手扔进抽屉里,一推合上。空出的手随即又将头顶撑窗的棍子取下,窗户啪一声落下。
做完这一切,章怀徒才将护在油灯上的手放下,那细细的火苗不再抖了,专心散发出光明。
桌案上,平铺着一张红框信纸,纸上竖排着从右往左,写了十多个人的名字。最后一划墨迹还有些湿,停在信纸的中央,剩下一半空白不知何时填上。
这是避世十载以来,章怀徒打听到的、推测出的、谈拢来的所有可能帮助他谋权大业的各路要人。现在是否可以添上一个蛇蛸,再添上一个雁翎刀女?
若是蛇蛸那大哥能纠集番东的海盗都出迷雾来,一定是支不容小觑的舰队——就算不出来,时不时帮我截些财货杀些人也不错……
不行,不行,番东还是太远了,若到时候真需要海船,指望那些海盗还不如指望市洲的商人。
何况这蛇蛸前日的态度也很可疑得很,不知道是真要抬价,还是有其他什么打算……
至于那佩雁翎刀的女子,章怀徒抓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是谁。他只记得从前还在朝中时在某员大将的腰间见过那柄刀——唯有刀记得清楚,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章怀徒吩咐儿子旁敲侧击从蔡昭嘴里套点消息出来,可一连几日,章要推开舱门,嘴里都只有一句“不肯说”。
总之离岛时捎上蔡昭也算送那雁翎刀女一个人情——虽说本意是为了让他护我父子安全。口信蛇蛸已经传到,到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聊胜于无吧。
章怀徒念及此处,摇了摇头,将已经提起的笔又搁下,转而双手拎起信纸,将之悬在油灯前上下烘烤。
只写了一半的信纸上,空的一半逐渐现出字形,原本有字的一半却褪去墨色。不多时,章怀徒将信纸放下,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个信封。
“安泰红橡木百二十丈,青阙葡萄酿五十桶,楞茨绫罗二十匹……”
那信纸上,竖排着从左往右写了一半篇幅的货物名称,受塞西影响,市洲的商人都是从左往右写字的。
章怀徒将信纸折两折,装进信封里,将封口的折痕一寸一寸捏实。
桌案一旁摆着万里皇家号的火漆和戳子,章怀徒目光扫及,脸上露出难得的一笑。
他将火漆在油灯上烤化了,淋到信封口,另一只手取来戳子在上面一按。
章怀徒拿起信封,对着火漆印轻吹几口气,那四分盾的纹章凝固成型——如此便当真像一位常做塞西生意的市洲商人列的货单了。
章怀徒满意地一笑,将信封揣进怀里。
……
晚饭时分,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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