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第2/3页)
樊田夫那被痛苦扭曲了的哀求声
“夕梦!”时,她失声哭了起来:“田夫,我要你过来。”樊田夫在听到林夕梦那一声召唤时,像一个接到了冲锋命令的士兵一般,神速地赶了过来。
卓其上班去了,小小的房间里只有林夕梦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樊田夫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手,短短两天时间,他似乎苍老许多,他握住她的手,慰抚着她。
“夕梦,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我给你带来的伤害。”一看到樊田夫,仿佛一位疼痛难忍的病人,被注射上强烈的镇痛剂,突然间发生效力,几分钟前还在思念的痛苦中煎熬的林夕梦,在看到樊田夫那一瞬间,痛苦随即化成了水中泡影,消逝了。
他们相互凝视着,似乎灾难已离他们而去。林夕梦安安静静地躺着,安安静静地听他诉说让马正岩来公司的详细经过。
马正岩考大学时因眼有疾遇到挫折,他是怎样向那位大学校长下跪不起来;马正岩婚姻又是怎样的艰难,被岳丈岳母驱逐出门;社会上人们对他抱有怎样的歧视、误解和偏见;马正岩对他樊田夫发生怎样的誓言,说将来有一天,一旦他樊田夫的事业干砸锅,如果他樊田夫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他马正岩。
他被马正岩的经历和誓言所打动,一念之间,决定让他来公司,并为此而兴奋几天。
“夕梦,人不可貌相。凡有怪相的人必有奇才。马正岩相貌不佳,我也知道。但他对财务很内行,谈起来很有一套;他对工商、税务也很熟,有许多东西他知道怎样偷税漏税;还有银行,他对银行也很熟,能直接贷到款;再就法院,他对打官司讨款也很有一套。我认为你听后会同我一样兴奋、激动,分享我这一决定的里程碑意义所带来的快乐,没想到结果却是天地之差。”林夕梦安安静静地听完,平静地问:“说完了?”
“夕梦,我……”
“你可以走了。”樊田夫听到逐客令,不得不站起来。他整整衣襟,无奈地走了。
林夕梦为樊田夫的幼稚所无奈,他曾经对马正岩的印象并不佳,却在一瞬之间被马正岩的经历所感动,改变自己的感觉,然后作出一个错误决定,幸好——在林夕梦的猜想里……还没有形成事实。
然而,是否没有形成事实,樊田夫并没有告诉她。她更没有勇气问。直到下午三点,她拨通公司电话,电话里传来樊明夫的声音,她问:“你哥呢?”
“今天下午同马经理一起巡视工地去了。”
“马经理?哪个马经理?”她一时没弄明白。
“怎么?林经理,您还不知道?就是这些日子常来咱公司的那位马正岩,斜眼的。今天早晨我哥开会宣布马正岩为经理助理,对内负责公司财务管理,对外……”林夕梦如雷轰顶。
电话还没放下,她已失声痛哭。她知道自己已阻止无效。她这才明白樊田夫说
“我给你带来的伤害”这句话的含义。樊田夫!残忍的樊田夫终于向她的心戳下了第一把利刃。
“林经理,是怎么回事?”樊明夫莫名地问。
“明夫,我已决定不去公司上班了。”
“什么?”樊明夫大吃一惊,
“我不懂,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明夫,这样吧,等你哥从工地回来你给我电话,我去办理交接。”
“林经理……”
“明夫,马正岩来了,我走。”
“我坚决不答应!我一百个不答应!”
“我已决定了。”
“不!林经理,你走我也走!只要你不在这里,我也不在这里!只有你在这里,我心里才踏实。”林夕梦挂断电话。
她趴在床上,放声恸哭。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让马正岩代表樊田夫形象出现在人们眼前这个事实。
晚六点钟,焦虑不安的樊明夫打来电话,告诉林夕梦说樊田夫从工地回来了。
林夕梦接到电话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骑自行车去公司。躺了两天两夜,她感到浑身空荡荡的。
樊明夫在公司门口等她,他接过她的自行车。她推开经理室门走进去。
樊田夫在里面,倒背双手,来回走动。他已经在办公室沙发里睡了两个晚上,刚刚放下卓其的电话,卓其又打来电话说:“林夕梦已经去了。看来这次她是真想撂挑子了。不过,你也太过分了。既然让她当副经理,公司进人最起码应该同她提前打个招呼,以示对她尊重。现在,既然已经这样子,也没有法子。能不能留住她,就全凭你樊田夫武艺。”他对卓其表示感激后放下电话。
林夕梦脱掉大衣,把它扔在一边。她去为自己倒满一杯水,在圈椅上坐下去。
樊田夫拿来一个小凳,在她眼前坐下来,望着她。林夕梦不停地喝水,樊田夫就不停地为她添水。
直到喝足了,她这才开口:“很抱歉,上午让你跑一趟腿去我那里。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马正岩已来报到上班,更不知道你已宣布他为经理助理,所以,我非常抱歉。现在,我来办理一下交接。”她抬手腕看一下手表,又补充道,
“我大约需要在这里半个小时。”说完,她向樊田夫点头。樊田夫牢牢地盯着她。
她把写好的交接工程及杂事,一共三张白纸黑字,双手递到他面前。樊田夫盯着她,不动。
她站起来,把它放到桌面上,还有钥匙及其他一些材料,一并放到桌面上。
她坐回原处。沉默。僵持。
“夕梦,你能不能让我谈谈?”他揉着她的手背。
“谢谢。不必了。”樊田夫站起来。他后退两步,站到桌旁,向她伸手:“夕梦,你过来。”林夕梦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是怕有人从玻璃门看进来才站到那里,他是要用拥抱亲吻来稍微温慰一下她,哪怕一点点。
“怎么?还有最后的晚餐?”她又看一下时间,然后紧盯着他,恶毒地挖苦道,
“按通常来说,十分钟**恐怕不够吧?”樊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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